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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永平侯。”
程嫻垂下眼瞼,似乎有些哀傷,宛若易碎的琉璃。
她道:“多年未歸長安,只是聽聞他立下戰功,曾平定西南之亂,深受陛下賞識。”
“紀家阿兄確實深受陛下賞識,這些年紀家叔父叔母也為他的親事發愁,不過幾日前,便將親事定下來了。”
“定下來了?”程嫻愣住,甚至有些不敢相信,“他不是一直念著薛家女嗎?怎麼突然就定親了?”
而且還是幾日前?
程嫻擰緊了手中團扇的扇柄,一時之間各種不知名的滋味湧現在心頭。
她想了許多,心覺得她能夠得上的,最好的,便是這個多年未娶的永平侯。
家裡父母雙亡,又沒有兄弟,只餘下一個叔父叔母和同一個堂妹,好打發得很,待嫁過去了,她便是侯夫人,是主母。
只是沒想到他竟然定親了,而且還是幾日前?
就差了幾日?
“定的是哪一家?”
“國子監鄧祭酒之女。”末了,程嬌很想補一句:嫡長女。
國子監祭酒從三品,她父親程元仲這個府尹才是五品。
就算是從臨安侯府的貴女,可人家是嫡長女,你只是一個二房庶女,哪裡能與人家相比?
“國子監祭酒嗎?”
“是的。”程嬌也不想多打擊她,說完這句,便沒有再說了。
程嫻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笑了笑,似乎是將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收拾好了,然後讓侍女送上一個木盒。
“六妹,這是我回來之前給你準備的一些禮物,還望六妹不要嫌棄。”
“哪裡,四姐有心了,我怎麼會嫌棄。”
程嫻有些坐不住了,留下木盒便告辭離開。
程嬌親自送了她出門,回來才開啟木盒,然後她就笑了:“四姐可真是用心之人。”
相比程妍給她送一對大金鐲,程嫻可真的是‘用心’多了。
這木盒裡有一把精緻的竹摺扇、有一本抄錄的詩集、還有一對精緻的絹花、一支竹笛等等,東西倒是挺多了,可瞧著花費大概也是一兩銀子左右。
“還不如拿大金鐲來羞辱我呢,畢竟我是俗人。”
程嬌小聲嘀咕,對程嫻送她的東西委實也是不感興趣,便是她賞給侍女的東西,這些都是尋常之物。
鈴鏡道:“四娘子到底是庶女,這手裡也沒什麼錢銀,送些東西過來,也是有心了。”
“什麼沒錢?”程嬌想笑,“可別忘了,在二房,管家的人可是於小娘,是四姐的生母。”
所以,哪裡是沒錢的?
不過是不想給罷了。
“算了算了,她向來如此。”
程嬌記得小時候,程嫻若是喜歡上她什麼東西,便會拿什麼自己繡的帕子、荷包之類說要與她換。
佔人便宜的小心思顯而易見,所幸她不傻,這才沒被佔去了東西。
相比程嫻,程嬌還是更喜歡程妍一點,她情願與程妍打一架,也不願意和程嫻虛與委蛇。
無它,累得慌。
鈴鏡又問:“四娘子的心思,可要同紀娘子說一聲?”
“說吧。”程嬌也擔心程嫻會做出什麼不要臉的事情來,和紀青蓮說一聲,讓他們心裡有數。
“你親自跑一趟。”
“是。”
程嬌將木盒子合起來,交給了鈴鐺,叫她丟到庫房裡去,之後她便去抓旺財,要給它洗白白。
旺財在草叢裡被抓出來的時候兩眼發黑,只覺得感受到了狗生之絕望。
嗚嗚嗚又旺旺旺,可憐巴巴的。
程嬌拿著香胰子給它揉毛毛,洗白白,心情這才好了一些。
接下來幾日,程妍果然天天去程老夫人那裡報道。
程老夫人正稀罕這個多年未歸的孫女,自然是很高興她相陪,一時之間,祖孫二人相處得十分愉快。
轉眼便到了六月初六,正是謝瓔宴請之日。
一大早,程嬌就被程老夫人喊到了福安堂,讓她帶著程嫻、程妍一同前去。
程嬌詫異地看了程老夫人一眼,忍不住道:“祖母,帶著五姐去,我是沒有什麼意見的,畢竟她是叔父嫡女,可四姐的話......”
謝瓔素來高傲,她的宴會,可不是人人都請的。
帶一個庶女過去,她還以為你打她臉羞辱她呢。
程老夫人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