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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哪裡是刻板無趣了。”程嬌被她誇得有些不好意思,臉色微紅,“你看你才學怎麼好,又很會作詩,還讀過那麼多的書,誰人提起你不都是誇耀的。”
“我就喜歡你這樣溫柔美麗的姐姐,像是一株灼灼芙蓉,讓天地都黯然失色。”
“我什麼時候才能變成你這樣的人呢。”最後這句似是嘆息似是遺憾。
達奚玄魚莞爾,心道,你瞧,連夸人都是讓人這麼開心。
“你無需變成我這樣的,六娘這樣已經是最好的了,這人與人之間的相處,讀過多少書,有什麼本事,那都不重要,重要的還是相處的時候覺得自在開心就好。”
達奚玄魚初見程嬌,心裡也在想這事,心想,她難道就不優秀嗎?不比程六娘優秀嗎?
為何他偏生眼中只有這個找都找不到的程六娘,而從未將她放在心裡。
後來她想通了,男女之情這些事,與優秀無關,只是因為與她相處很快樂,願歲歲朝朝長相守。
大概人生之中便是有這些劫數,像程六娘之於謝琅,像謝琅之於她,又像她之於霍荀......求而不得,半生蒼茫。
程嬌與達奚玄魚陪程老夫人說了一會話,看著天都要黑了才離去,回程的時候天色昏濛濛的,又開始飄起了雪花。
程嬌伸手接了一片雪花:“又下雪了啊。”
達奚玄魚也接了一片雪花,笑了笑道:“此時雖有雪,但總會冬去春來,雪盡春風來的。”
縱然眼前有苦難,可總會守的雲開見月明的,那一日總會到來。
程嬌哈哈一笑:“你說的對,總會冬去春來的,等到了春日,咱們一起踏青賞花,一起飲酒,一起打馬球。”
“好。”
“不過冬日也有冬日的好,走,咱們回去再喝點。”
程嬌說到做到,回到了四閒苑,便讓人取來了爐子生火,與她賞雪煮酒,那會兒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院子裡的燈也點亮,隨著寒風微微搖曳,散發著光芒照亮這一片天地。
程嬌與她絮絮叨叨地說起了過往的趣事,不過大多數都是在吐槽紀青蓮,細數與她吵過的架,也時常提起祖母和程讓,其餘的人,便甚少提起。
達奚玄魚知曉她與父母之間的關係並不好,她的母親也不喜歡她,父親只偏愛庶長女,可在這樣的處境之中,她還能有這般心性,可見是她天生樂觀。
達奚玄魚忍不住問她:“若是有人傷害了你,有一日後悔了,想求得你原諒,與你和好如初,你會同意嗎?”
“肯定不會。”程嬌想了想便搖頭,“既然傷害過了,傷害已經造成,哪裡說原諒不原諒的,就像是你受了傷,傷好了,可總會有疤痕在,又不能抹去了,怎麼可能原諒?”
“反正我不會原諒,我可以體諒他有千般難處,體諒他的不容易,但卻不會再原諒,此後做陌路人,已然是最好的結局了。”
就像是程姝、蕭氏,她或許會體諒她們,但卻無法原諒,因為自己曾受到傷害。
“我雖然不知你為何突然親近我,但我這個人嘛,特別現實,只要沒傷害我,我可以做朋友。”大概是多喝了幾杯,她難免多說幾句。
“你知道?”達奚玄魚詫異。
“自然是知道的,你刻意接近我嘛。”程嬌無所謂。
“那你還容我接近?”
“又不是什麼大事,而且我眼瞧著你眼中也沒什麼惡意,我自然是不介意多一個朋友了。”程嬌絮絮叨叨,“俗話說得好,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嘛,而且我也是真的很敬仰你這樣的才女的,可惜我不是啊。”
她上輩子,這輩子,都做不了什麼才女了,能做幾首打油詩,已經是極限了。
達奚玄魚笑了:“你說的對,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只要是沒有惡意,便可以做朋友,終究是我狹隘了。”
達奚玄魚的性子也是有幾分清高自傲的,仿若這冬日裡的梅花,便是往來的人,也奉承‘往來無白丁’,若是沒有點本事,確實是入不了她的眼。
後來達奚家被陷害獲罪,她進了掖庭宮,在一日一日地宮廷之中,學會了虛與委蛇,為自己戴上了面具,應對形形色色人,看她心中仍舊是驕傲的。
她沒有程嬌這般寬容的心胸。
“那你到底是為什麼接近我呢?”程嬌問她。
屋裡燈火搖曳,爐上的火燒得正旺,窗外白雪紛紛,寒風吹拂,眼前的小娘子笑著看她,似乎是在開玩笑地問她,又似乎是有些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