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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鑑於它帶個路都能把他們帶迷路的尿性,他又覺得自己有一點痴心妄想。
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怪物,已經徹底把他堅持唯物主義的腦子攪成了一團漿糊,褚桓自己也說不清自己還是不是清醒的,只有小禿頭大氣也不敢出地窩在他懷裡。
忽然,小禿頭伸長了脖子,似乎看見了什麼,褚桓在一陣陣的耳鳴裡,隱約聽見他叫了一聲“阿爸”,這才注意到了由遠及近的人聲。
褚桓眯起眼睛,用力地在迷茫的視線中分辨出南山、小芳還有小禿頭他爸。
小蛇纏在南山的胳膊上,還真是去找人了——這孽畜在一萬次坑爹後,居然管了點用。
幾個離衣族的漢子立刻圍住了他,七嘴八舌的說了什麼褚桓已經聽不見了,他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從馬上把小禿頭遞給娃他爸。
而當他本能地去找南山的時候,才發現南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抓住了他的左手——他的左手完全沒知覺了。
褚桓本想借著南山的力氣從馬上下來,可是才剛一動,卡在馬鞍上的腳驟然一軟,他一頭從馬上栽了下去。
【卷二:異界】
異界
褚桓可能是已經摔出心理陰影了,在他墜馬的一瞬間,那遊走在昏迷與清醒間的神智在強大的應激反應下清醒了一瞬。
利用這一瞬,褚桓膽戰心驚地回憶:“我這是又跳了一次嗎?”
然後想起來不是,他才舒了口氣,摔了個問心無愧。
儘管褚桓的左半身半身不遂,但他還是儘可能地微調了姿勢,以防落地時弄出個摔斷脖子之類不體面的死法。
不過他很快發現自己多慮了,因為南山沒讓他落地,把他接了個滿懷。
南山的手掌溫暖而穩定,能給人以強大的安全感,可是這種安全感並沒能撫慰褚桓此時此刻的心情,他鬱悶極了,不能接受自己每次在南山面前出場的方式都如此的不英雄。
被樹枝捅個對穿的汙名還沒洗乾淨呢!
幾個族人“呼啦”一下圍了上來,小芳的表情極其嚴峻,褚桓不知道自己眼下是怎麼個熊樣,反正從小芳的表情上看,感覺彷彿是快要駕鶴西去了——這位大兄弟略帶顫抖地伸出一隻手,要去探褚桓的鼻息。
褚桓吃力地抬起右臂,軟綿綿地搭上他的手腕晃了晃:“還有氣。”
族人們一下炸開了鍋,褚桓聽見他們七嘴八舌地小聲討論起來。
“他怎麼會還能動?”
“可是族長不是說他沒有接受‘儀式’嗎?”
“安卡拉伊耶,到底怎麼回事?”
南山忍無可忍,低喝一聲:“閉嘴,吵什麼?”
族人們立刻鴉雀無聲。
南山一把扯開褚桓被血糊成了一團的傷口,傷口被褚桓一刀劃下去,割得血肉模糊,幾乎看不出原來的形狀。
南山皺了皺眉,當即捧起他的手臂,在那傷口上舔了一下。
褚桓一震,理智告訴他南山這麼做絕對沒有什麼雜念,可理智如同一葉扁舟,很快淹沒在了不怎麼理智的汪洋裡,他內心驚濤駭浪與千言萬語匯聚在一起,成了一句愚蠢的:“他他他他他舔、舔了我!”
這種色狼般的遐思很快讓褚桓覺得自己有點齷齪——非常不巧,他就是這麼一個自以為是小人的君子。
彷彿是為了避嫌,褚桓下意識地動了動,吃力地用半個不協調的身體往外抽自己的胳膊。
南山死死地扣住他的手,他用了多大力氣,在麻木中的褚桓感覺不出,但他看見自己的手背上的青筋被勒得綿延起伏。
南山的臉色極少這麼難看,他近乎怒氣衝衝地瞪了褚桓一眼,冷冷地說:“亂動什麼,你想死嗎?”
小禿頭的父親一手拎著自家熊孩子,一邊擔心地湊過來:“什麼傷?怎麼樣?”
“風傷。”南山說著,從腰上解下了一個小瓶子,遞到褚桓嘴邊:“張嘴。”
褚桓就差點被嗆住,他以為是什麼草藥,結果入口的液體溫熱、腥臭、帶著特殊的鐵鏽味——分明是一口血!
還不知是什麼東西的血。
“嚥下去。”南山掐住他的下巴,手上的力氣一點也不見客氣,幾乎是強行將那一口血灌進了褚桓的喉嚨裡。
他異常的粗暴裡壓抑著焦灼,灌血的時候近乎惶急,漂亮的眼睛裡像是冒了火,倉促間掉下來的長髮鋪了褚桓一身。
褚桓當場就有點恍惚,有那麼轉瞬的光景,他心想:別說是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