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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誇埃裡克。麥克雖然討厭他,卻很少欺負他。我真的恨他。
我恨埃裡克。
1888年9月20日
麥克的表不見了。只有埃裡克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偷走它。我們希望埃裡克交出金懷錶。埃裡克沒有說話。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吃飯的時候,他看了我一眼。
他看什麼看?這裡只有他最會偷東西。
1888年10月5日
他為什麼一直看我?
1888年10月8日
為什麼?為什麼我明明埋好了還是出現在了我的床上?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我要瘋了。
他還在看我,他總是看我。
他的眼睛會發光。
他是怪物。
1888年10月9日
他想殺了我。
他一定會殺了我,那是一雙會殺人的眼睛。
怎麼辦?
我要反抗,我該怎麼反抗?
麥克?經理?嬤嬤?
不行,不行,都不行。>/>
1888年10月11日
他在我後面站了多久,一分鐘?兩分鐘?半小時?
還是一直都在?
他是個瘋子、瘋子、瘋子!
1888年10月12日
我明明扔到了沼澤裡,周圍全是鱷魚,為什麼還是回到了我的手上?
他究竟想幹什麼?他究竟想幹什麼?他究竟想幹什麼?
……
這是最後一頁,字跡逐漸變得凌亂、粗重,墨水浸透了好幾張紙。
薄莉看得心底直冒涼氣。
原主的文化程度明顯不高,措辭和句式都比較簡單。
但就是這樣簡單直白的描述,讓她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冷戰,從背脊到頭皮一陣發緊,彷彿身後真的站了個人似的。
她該相信上面的話嗎?
薄莉又看了一遍日記。
原主和埃裡克,都是馬戲團最底層的存在。
唯一的區別是,埃裡克比原主更有才華——偷東西更快,會的東西也比她更多,她淪為了底層中的底層。嬤嬤和麥克都不待見她。
時間一長,她就恨上了埃裡克,甚至希望埃裡克代她受罰。
於是,她偷走了麥克的金懷錶,栽贓給埃裡克。
原主很謹慎,沒有把金懷錶留在身上,而是埋進了土裡,誰知一段時間過去,金懷錶突然回到了她的身上。
也就是在這時,她的精神狀況出現了問題,覺得埃裡克在看她,要殺了她。
她嚇得把金懷錶扔進沼澤裡,然而第二天還是回來了。
後面日記就沒了。要麼是原主徹底精神失常,要麼就是她穿過來了。
任誰看到這本日記,都會覺得,埃裡克是一個耐心極佳的獵手。
他幾乎是冷靜地,像貓玩弄老鼠一樣,玩弄原主。
薄莉想不通的是,如果埃裡克有把一個人嚇到精神失常的能力,為什麼還會被麥克綁在馬後面拖行?
要是他沒有這樣的能力,日記和帳篷上的字,又該怎樣解釋?
原主把埃裡克描寫得這麼可怕,對她有什麼好處嗎?
最重要的是,金懷錶為什麼會回到原來的位置?
還是說,日記裡“埋好了”的東西,並不是金懷錶。
薄莉遲遲無法下定論。
不管怎麼說,她總算知道了自己所處的時代——1888年,十九世紀末,已經展開了第二次工業革命。
怪不得原主能寫日記,這時候明顯已經有造紙廠了。
薄莉放下日記,有些茫然。
所以,現在她該怎麼辦?
原主偷了麥克的金懷錶,栽贓到埃裡克的身上。埃裡克又被麥克折磨得不成人形。
最重要的是,金懷錶還在她的身上。
她簡直進退維谷,無處可去。
如果投靠麥克,金懷錶會變成一顆定時炸-彈。
如果拉攏埃裡克……
薄莉垂下眼睫。
原主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在告訴她,不要相信埃裡克。
埃裡克隨時有可能殺了她。
但她冷眼旁觀,覺得埃裡克比麥克,比馬戲團的任何一個人,都要有價值,都要值得拉攏。
現在唯一的問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