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畏懼的冷笑。
……
後頸的疼痛喚醒了姬縈。
暈倒之前的記憶湧入腦袋,她一個激靈坐了起來,頭頂撞上堆積的木箱,發出砰的一聲。
“……什麼聲音?”一個陌生男人說。
姬縈顧不上撞疼的腦袋,連忙屏住呼吸,將耳朵貼在面前的木箱上。
“能有什麼聲音?這是李公公派我送的私物,裡面有一隻張貴妃賞的波斯貓。”
“波斯貓?”陌生男人的聲音狐疑地揚了個調,“李公公何必大費周章把貓送到宮外?”
“我還有其他差事,沒時間和你在這裡糾纏。你要是懷疑李公公夾帶宮中造物出宮,開箱檢查便是了。”
外界安靜了一會,似乎是盤查的那人正在考慮得罪李公公的風險值不值得他這麼做。
姬縈貼著木箱,一動也不敢動,緊張的汗水被箱子縫隙外刮進的冷風一激,貼在背上變得更加沉重冰涼。
腳步聲響起,有人往車邊靠近。
姬縈大氣也不敢出。
木箱的縫隙裡閃過皇城守衛的錦衣。
守衛抽出腰間長刀,銳利的刀尖試探性地拍打著木箱,再插入木箱間的空隙,緩緩探進。
木箱圍出的空間極其狹小,刀進一寸,她就屏著呼吸後仰一寸,冰冷的刀光照在姬縈蒼白的臉上,胸腔裡急促的心跳砰砰作響。
“咚——”
“咚——”
“咚——”
三聲鐘響響徹雲端,車外守衛突然抽回長刀。
“皇后薨了!”
一連串的驚呼響起。
姬縈猛地捂住嘴,不讓驚叫衝出喉嚨。
“馬上就是萬壽宴了,怎麼這麼多事?”先前說話的守衛帶著不安和驚慌,一心都在皇后突然暴斃的訊息上,再也顧不上檢查車上物品,憂心忡忡地擺了擺手,“算了算了,放行——”
板車又動了起來,姬縈在箱子堆裡身體一歪,連忙扶住車板。
逼仄的箱子內好像一個與世隔絕的空間,姬縈在這裡環抱著自己冰冷的身軀,死死咬住嘴唇,將所有悲怮都鎖在牙關背後。
板車搖搖晃晃前進著,一塊素色的手帕從箱子縫裡塞了進來。
車外的人什麼都沒說,姬縈也什麼都沒說。
那塊手帕,孤零零地留在一開始的地方。
不知過了多久,板車停了下來,姬縈頭頂上方的箱子先被搬開,冷宮裡穿著南亭侍衛衣裳的男人露出了臉。
他看了眼還在原地沒動過的手帕,搬開了擋在兩人之中的箱子。
箱子挪開後,視野逐漸開闊,山野之景映入眼簾,一輛沒有任何特點的簡樸馬車就停在板車的附近。
“公主,請隨卑職移駕車中。”男人低著頭道。
她用袖子胡亂抹去臉上淚水,手上依稀還能聞到下午吃的烤雞味道。多麼荒唐,不過短短几個時辰,她便成了飄零的孤兒,那些她好不容易開始習慣的人和事,都如她用力擲出的雞骨一般,再也回不來了。
她緊緊抿著嘴唇,無視男人想要攙扶的手,一步就躍下了車。
待她上了馬車,男人一把火燒掉板車,又將拉板車的馬放歸了山林。
“為什麼不留下來?”姬縈觀察著他的行為,用強裝鎮定的聲音問道,“兩匹馬拉車,還能跑得快一些。”
男人愣了愣,然後才回答:
“現在世道不太平,兩匹馬拉車容易引來歹人覬覦。”
姬縈沉默不語,暗暗長了個心眼。
男人坐上駕車的車板後,輕輕甩了一下馬鞭。
大黃馬搖著頭打了個響鼻,邁著穩健的步伐,不慌不忙地拉著姬縈往前走去。
年輕的侍衛將目光餘光投向身後的姬縈,發現姬縈也在看他。
“你沒有什麼想問的嗎?”他的目光隱有同情。
“你叫什麼名字?”姬縈順勢問道。
男人過了一會才回答道:“江無源。”
“我叫姬縈。”
她沒有自稱三公主,她從來就覺得自己不是什麼公主。姬縈,這個不為人知的名字,才是她唯一的身份。
夏室的公主,沒有名字,只有封號。她是唯一的另類。在婚前便有序號之外的稱呼方式,雖然這個大伯父取的名字,只有母后才會記得。
江無源忍不住再次看了她一眼。
少女臉上淚跡未乾,臉上卻已充滿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