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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刻。甚至咱們大總統……”
36號瞪大了灰白的眼睛,忍不住打斷組長的話:“總統的天賦不是召喚神話生物,跟模仿犯完全不……啊,抱歉,組長。”
組長好脾氣地擺擺手,並不在意:“傳說中有這樣的神話生物,你聽說過‘無赦鬼’吧?”
“呃,是……好像有很多版本。”
“現在把很多亂七八糟的鬼怪都歸在這一類裡了。其實關於‘無赦鬼’,最早的傳說起源於‘黑暗時代’——‘以永墮地獄為代價,沉淪於瘋狂,攫取別人天賦的復仇惡魔’——《黑暗生物考》第一版,你品品,這不是正好符合我們兇手的描述嗎?”
36號腦筋打結,結結巴巴:“但、但大總統……”
“我只是舉個例子,不是說他老人家放著好好的總統不幹,親自跑去當連環殺手。”組長拍了拍新人的頭,“再說兇手用的可能都不是自己的天賦,迄今為止,所有被害者中只有領主是二級,之前死者都是一級。據說角區有能暫時儲存一級天賦的特殊器具,雖然在洲立博物館裡……但兇手狩獵了這麼多天賦者,咱們也不能排除他搶劫博物館的可能性不是?棘手啊……”
組長將摩羯洲的地圖釘在白板上,標記出這殺手駭人聽聞的行動軌跡。
“通常來說,連環殺手的第一起案子至關重要,裡面會透露出兇手的資訊和動機,但我們目前對此毫無頭緒。”
36號連忙去翻他的小筆記本:“治安官提到過,去年八月……”
“角區的那場毒殺案?”組長搖搖頭,“那肯定不是第一起,只是我們沒找到之前的受害者而已。兇手太遊刃有餘了,現場處理得有條不紊。”
她說到這,停頓了一下,組長的舊制服已經不太服帖了,有些虛地浮在臉上,五官一動,就堆疊起了層層的皺紋。
“還有一點,通常來說,連環殺手作案會有個升級過程,比如手段越來越激烈、間隔越來越短。但這個兇手太穩定了,簡直像打卡上班,受害者之間也沒有任何私人關係,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都是天賦者,連天賦類別都不同。”
36號聽著聽著,從點頭變成了一臉震驚:“組長,所以您……您也一直在追蹤這個案子嗎?”
否則怎麼如數家珍的?比治安官透露的資訊還全!
“嗯,從社會新聞裡蒐集的情報,”組長聳聳肩,“我可沒有治安官那麼大許可權。”
“那您之前為什麼……”
在治安官面前表現出一副很蠢的樣子?
36號意識到自己腦子裡的念頭很不尊敬,連忙又把話委婉地包裝了一下:“好像一無所知?您不怕治安官……呃,質疑您的工作能力嗎?”
“治安官可不在乎我的‘工作能力’,他是個諾菲勒。”組長看著手下的愣頭青笑了,溫和地喊了36號的真名,“瑞德,對於一頭傲慢的獅子,‘一點就透,心有靈犀的好用下屬’,永遠比不上‘什麼都要人教的蠢貨’。沒有人提出傻問題,聰明人展示自己的舞臺誰來搭呢?我們普通人,有時候是需要配合上司的。”
一個許可權不足的“普通人”,只能透過查閱新聞蒐集線索,對案情的理解比偉大的神聖天賦者還深……到頭來卻只能扮演蠢貨,烘托那些聖人神子的英明神武,這是對的嗎?
36號才剛從警察學校畢業,很多事想不通,他一時說不出話來,只是忽然忍不住看向門口的穿衣鏡:組長比他年長五十歲,他們年齡不同、性別不同,更沒有半點血緣關係,然而此時鏡中的兩人除了身高體型稍有差別,長相幾乎一模一樣,就像一對荒謬的雙胞胎。
在血族社會,普通人就是這樣的。
雖然“被太陽一掃就灰飛煙滅”只是秘族造的謠,但陽光對血族確實不太友好。
晴天時在戶外曬一會兒,燙傷是免不了的。但血族是重視藝術和美的種族,再厭惡陽光,也無法割捨地面上的風花雪月——再說哪個體面人願意去地下吸土腥味?
於是為了能安全地在白夜裡活動,“漿果皮衣”應運而生。
漿果養殖成本高得嚇人,摩羯洲絕大多數老百姓連新鮮漿果汁都喝不上,日常以動物血和“合成預製血”充飢,活漿果皮做的衣服實在過於奢侈了。
因此普通人穿的“皮衣”都是人造皮,即批次生產的克隆面板器官。
這就導致摩羯洲滿大街都是異父異母的“多胞胎”——全城的警察都長一個樣,全城的計程車司機說“為您服務”時嘴都往一邊歪,全城的清潔工都是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