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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這孩子身世離奇,被高公公收為養女後,視如己出。我與高吉陽都是當年陛下還是太子時就在身邊的老人,素來親近,這琳琅也算是咱家看著長大的。也曾抱著三四歲的小女娃娃餵過飯食,也被小女娃揪過好幾次頭髮。有此關係,叫她一聲侄女,不算攀親戚吧?”
孟德康一邊說著話,一邊鬆了鬆蟒袍的領子,饒有興趣的看著李錦。
原來如此,老傢伙居然調戲我。
李錦心情一鬆,話外之意已經收到。
孟德康是真想要看看琳琅麼?或許有,但真正的目的是在對李錦明說,小夥子,咱們是一夥的。
在江南各方勢力看來,從京城來的鎮守太監和北方空降下來的錦衣衛千戶本就是一夥人,但孟德康還是希望進一步拉近雙方的關係。
雖說李錦被調往江南本就是要配合這位鎮守太監在江南做事,但畢竟內官和錦衣衛在京城裡就像景隆皇帝養的兩個小妾互相爭寵,明爭暗鬥許多年了。
景隆帝對雙方不偏不倚的態度,更是變相鼓勵了這種內部爭鬥。
所以孟德康一見面就沒有擺出內官大太監的姿態,一反常態的以家中長輩的身份來責問李錦,反倒是迅速拉近的兩人的距離。
李錦倒是樂見如此,至少這個時代的官場上那些繁文縟節是他頗為不喜歡的。
既然對方以長輩自居,他倒樂意做個晚輩,省卻了許多煩擾。
“原來還有這一層關係,那確實是晚輩不懂事了。只怪琳琅她也不曾與我說過,平白讓孟鎮守責怪了。”
孟德康擺擺手,“這事怪不得她,老高那人我還是瞭解的,素來謹慎。最忌諱下邊的人仗著他的名字四處招搖,琳琅是他養大的,定然也是不肯張揚的性子。”
頓了一頓,孟德康一雙略顯凹陷的眼睛忽然盯住了李錦,玩味的一笑,“李千戶現在幾品?”
你這就有點冒昧了啊,老登!
孟德康問的當然不會是幾品官,錦衣衛千戶正五品,副千戶從五品,這種事還需要問。
“大概,四品?”,李錦說的似乎有些不確定的樣子。
孟德康呵呵一笑,一副你騙鬼的樣子。
北蠻親王是實打實的三品境,而且據說那個黑部領袖還是個雙修的三品境,不僅修武,還能以北蠻祭祀之法喚靈上身,實力要在尋常三品之上。。
這種豪傑被這李錦在永平府城外當眾斬首,豈能是四品能做到的?便是有幫手也不可能。
但孟德康也沒有再追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再追問就真的不知輕重了。
“這個年紀就有如此修為,又立下大功,將來的錦衣衛指揮使一職必是李千戶的囊中之物了。”
“鎮守謬讚了。”,李錦連忙搖頭,想要切入正題,“鎮守喚此來江南,有何章程麼?”
“年輕人倒是性急。”,孟德康緩緩向後靠在椅背上,嘴上說著不急,但神情已然變化,露出了金陵鎮守大太監該有的神色。
“咱家也不瞞著你,想瞞也瞞不住。陛下的意思,讓我這條老狗來江南要辦三件事。”
“三十稅一改為二十稅一。”
“取消海貿的包稅,設市舶司稽查海稅。”
“海運。”
從玄武門走出來的時候,李錦的腦子是嗡嗡的。
三十稅一改為二十稅一倒還好說。皇帝想要在江南加稅撈錢,幾乎是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事,沒有什麼意外。
但李錦沒想到景隆的步子會邁這麼大,不怕扯到蛋麼?
皇帝老兒的腦子燒糊塗了麼?
取消海貿的包稅,這是直接切到了江南七大家和嶺南四大家的大動脈上。
松江和泉府兩處大明開放的海貿商埠,就把持在這十一個參天大物的手中,所有參與海貿的商賈都要給這十一個家族上繳份銀。
等於是大明的海關稅收就把持在這十一個家族手裡,每年只上繳給朝廷區區三百萬兩白銀。
雖說皇帝允諾了一些絲鹽茶貿易的特權,並拿出十一個世襲罔替的伯爵來補償,但那些東西真能和白花花的銀子比較麼?
最讓李錦震驚的還是海運。。
在天津建港,組建船隊,把江南的糧食財貨從海上運輸,分擔大運河的運輸壓力,壓縮大明朝的物流成本。
景隆啊,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話,叫做“百萬槽工衣食所繫”?
憑良心說,這三件事每一件都該做,也是利國利民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