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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街聲歇行人絕,空巷風起雲遮月。
大明初期有著嚴厲的宵禁管制,一更三點敲響暮鼓,禁止出行;五更三點敲響晨鐘後才開禁通行。
凡有夜禁出行者,一旦被抓到,輕則鞭笞,重則羈押下獄。
但到了如今,宵禁之策早就鬆動了太多。
城門依舊是按時關閉的,但除了九邊之地外,大多地方的宵禁都不會太嚴格。
在交通要地的大城,或者商賈雲集之地,甚至出現了徹夜經營的“夜市”和半夜出攤的“鬼市”。
金臺縣不夠大,沒有夜市和鬼市,王猛和張山只要仔細躲開巡夜的兵丁和更夫就不會輕易被人發現。
與何掌櫃結仇的這家食鋪老闆就是金臺縣本地人,鋪子也是自家的房子,生意也比何掌櫃做的大些。
整個鋪子前店後院的佈置,幾個夥計住在前面的鋪子裡,中間隔著一個小院,後房就住著老闆一家四口人,除了老闆夫妻,還有兩個半大小子。
王猛咂咂嘴,心說這一家連著夥計,六七個男人,張山翻牆進去被抓了,搞不好真要被打個半死。
有了王猛相助,連翻牆都容易了許多,踩著王猛肩頭,身材瘦小的張山輕輕鬆鬆就上了牆頭。
看著這老小子熟練的動作,王猛暗地裡給張山記了一筆,這傢伙的動作可不像第一次幹這種事,怕不是個偷雞摸狗的慣犯吧?等這裡的事情瞭解,要不要把這個張山扭送去衙門?
張山的動作很快,王猛在牆頭下站了還沒一泡尿的時間,人就已經又出現在了牆頭上。
二人也不廢話,迅速離開了現場,比起翻牆之前的些許緊張,此刻的張山腳步輕快了不少。
走的漸漸遠了,幾條街外有打更人的銅鑼聲敲響,張山嘴角不自覺扯出一個猥瑣的笑容,“嘿嘿~猛子兄弟,你且瞧著,明天定然有場好戲看。你還別說,這何掌櫃的主意倒是精妙。只等明日那一家子跑肚拉稀,何掌櫃帶著郭黑頭上門再鬧一場,不光可以看一場笑話,再宣揚一下那家店子自家人都能吃壞了肚子,必然會影響那家鋪子的生意,妙啊。”
王猛卻沒有搭茬,面無表情的伸出大手在張山面前,“銀子。”
張山先是一愣,隨即苦笑,“我的好兄弟唉,這會我身上哪來的銀子給你?得要明日何掌櫃去看了對面的笑話,出了一口惡氣,到時候說不定會多給幾兩銀錢。你放心,咱兄弟倆明個一起過去,絕對不會少了你的。”
王猛卻是不聽這個,大手已經攥住了張山的胳膊,“莫要誆我,你沒有銀子,郭黑頭必然有,帶我去見他。”
看著自己“搭檔”臉上認真的表情,張山搖頭苦笑,“兄弟啊,莫說我會誆你,我也怕郭黑頭誆我啊。咱現在就去找他,正好他那裡現在只有一人,你我就睡在他那裡,如何?”
此話正合王猛的意思,他當然不會拒絕。
郭黑頭的車馬店就在縣城的西門外,為了方便,郭黑頭就在西門內貼著城牆的某個巷子租了個小院。
等張山領著王猛敲響院門的時候,已經到了丑時,可張山剛拍了兩下院門,裡面就傳來沉重的腳步聲。
大門帶著叫人牙酸的吱呀聲開啟,月光下一顆大光頭出奇的顯眼。
郭黑頭一張圓胖的大臉,吊眼橫眉薄嘴唇蒜頭鼻,一看就不像好人家。
“勞資就知道你這癩子辦完事了要來這裡,”,郭黑頭壓低了聲音喝罵著,忽然瞧見了張山身後的王猛,一雙吊眼露出警惕的兇光,“這是誰?”
張山瘦小的身體已經擠進了大門,“沒事兒,郭老大,這是我的朋友,李猛。何掌櫃的事就是他陪著我辦的,有吃的不?折騰到這個時辰,還挺餓。”
郭黑頭審視的看了王猛幾眼,這才把門敞開,讓開了身子,衝著王猛點了頭,“進來吧。”
走過巴掌大的院子進了屋,藉著油燈打量著,王猛才明白此人為何叫郭黑頭。
矮壯的身子,肩膀上就是腦袋,幾乎找不到脖子,那顆大腦袋比常人大了一圈,又是個光頭,加上這人面板黝黑,整個腦袋黑不溜丟著實特點明顯。
看身形,這人確實是練過拳腳的,但這幾年估計是鬆懈了,只看走動間後腦下面那一層層肉,就知道平日裡吃的應該很不錯。
郭黑頭一屁股坐在交椅上,身前的圓桌上擺著半隻燒雞和一碟醬肉,看著就是晚上吃剩的沒有收拾。
張山也不客氣,抄手拿起燒雞撕開了一條雞腿,送進嘴裡開始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