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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江府丹徒縣的鄭大江,在自家的五進七出的大宅院裡迎來了一批不速之客。
為首的年輕人面皮白淨,穿衣打扮看著像個讀書人,卻頂著一個光頭。
身後跟著四個皂衣公人,還有一個青衣老吏員。
來的人鄭大江都不認得,但卻知道那青衣老吏是丹徒縣衙戶房司的人。
若非如此,鄭大員外也不會輕易讓這波人進門。
那光頭年輕人自稱姓宋,操著北方口音,開門見山便稱要和鄭員外換地。
鄭家在丹徒縣也算得上前三的大戶,其家祖在英宗年間入過翰林,衣錦還鄉前是位列小九卿之一的光祿寺卿,六十多年前出過一任知府,二十年前有個在嶺南做知縣的叔叔,只可惜那位長輩還沒熬到高位就病死在嶺南了。
鄭大江自己也曾讀過書,也考了個秀才功名,但直到四十歲還未中舉也就熄了念想,如今倒是有個兒子未滿十八就中了秀才,被鄭大江寄予厚望,希望為家族再添一位進士。
歷經百多年,鄭家在丹徒縣也攢下了千畝良田的家業。
剛一聽這姓宋的年輕人說要換田,鄭大江第一反應就是拒絕。
但看到那青衣老吏給自己使眼色,知道這事裡面還有說法。
把光頭年輕人請進廳堂,茶水糕點擺上之後,鄭大江從年輕人手裡接過了一份地圖。
“我們要鄭員外您這裡的地。”,宋明明手指點了點地圖上用硃紅細筆畫出來的一個小圈。
“西江灣的月牙灘?”,鄭大江第一時間覺得這是不是個圈套。
西江灣是一處河灘地,大江東去在鎮江府前向南引出一條小支流,被人稱作因為在府城以西,被人稱作小西江。
小西江在丹徒和句容分界處因地勢起伏而拐了一條小彎,此處河灣便是西江灣。
西江灣兩側碎石砂礫,水草茂密,最關鍵是一旦遇到暴雨,便會漫過灘塗,根本無法拿來墾殖。
江岸東側築有河堤,越過河堤再往東就是一望無際的萬畝良田。
但在江灣西側,兩邊山丘像是手臂一般把一處整體面積差不多一千五百畝月牙狀的河灘地包裹在內。
這處河灘,除了四分之一靠近山丘的位置可以拿來開荒,其餘全是砂石灘地。
而地圖上,被紅圈包裹在內的,就是這處月牙狀的灘塗地。
宋明明笑的很誠懇,指了指地圖上用石墨鉛筆塗黑的六七處,“鄭員外,這裡,這裡還有這些地方,一共一千畝良田,換你家的西江灣。”
西江灣那處月牙地,本是丹徒縣的官地,背後丘陵地勢雖說不上多高,但卻光滑險峻,不易攀爬,想要到達月牙中部那些還算能墾殖的土地,最方便的就是從東面橫渡小西江。
大概三十多年前,丹徒縣的縣令欲重修小西江河堤,缺少資金,以五千兩的價格把整個西江灣兩岸的兩千畝土地發賣給了鄭家。
當時鄭家真正想要的就是西江灣東岸的六百畝良田,佔地一千多畝的月牙灘只不過是添頭罷了。
現在這個自稱姓宋的年輕人要拿丹徒縣各處一共一千畝熟地,來換月牙灘?
還有這種好事?!
從鄭家離開的時候,宋明明已經帶走了月牙灘的地契,只等跟著那名青衣老吏到縣衙蓋上大印,這塊地就成了李陳氏的土地。
哪個李陳氏?
當然是李錦的嬸嬸,陳玉蓉了。
這幾日,宋明明帶著四個錦衣力士在鎮江府各處遊走,把西善寺的各處農莊走了個遍,告知了寺田的租戶們土地將要轉手。
至於那兩百多寺奴,每人發上三兩銀子的賞錢安頓好生活就可以,暫時先不要管,若是有寺奴要逃,就隨他去。
然後就按照李錦的意思,直奔鄭家來換取土地。
宋明明也不知道用千畝良田來換這個破地方到底想幹嘛,只是李錦的命令他只管去執行就是。
除了月牙灘,李錦所要的土地的另一處地方,蘆葦洲。
不過那裡就不用宋明明去交涉了。
蘆葦洲乃是大江上的一處小島,整座小島佔地足有兩千多畝,小島一圈盡是江灘蘆葦蕩,唯有中間不到四百畝田地,乃是鎮江府的官田,島上十幾戶居民,也都是官田的佃戶。
只等陸九臺從嘉興回來,等他以陸家的名義出面和鎮江知府換取蘆葦州就行。
李錦在衛所裡呆了五天沒有出門,此時正面露愁容。
案桌上擺了一沓一沓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