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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來恆這兩天都沒睡好。
一陣心悸中驚醒,伸手一摸,後背全是虛汗。
一個二十七歲的軍中驍將,大同鎮的副總兵,三品境的高手,絕不該出現這種現象。
推開房門,赤著上身叫來值守的親兵,得知才剛過丑時(凌晨3點)。
走到庭院中抱來木桶,丟入水井中又提上來,頓頓頓的灌下一口涼水,將剩餘的井水潑灑在身上,李來恆半裸著身體,赤著雙腳,把長槍往肩上一扛,就去巡視營房。
他睡不著。
這兩日連續的噩夢讓他心思不寧。
先是夢中一個英俊的年輕人對著他招手,那人的臉上笑容陽光燦爛,開口說話的內容卻讓李來恆在夢中暴跳如雷。
那人在夢中說,“來恆,快叫爸爸啊~。”
李來恆在夢中怒不可遏,提起長槍就刺向對方,不曾想卻不是那人的對手,一次次被打倒在地。
被擊倒在地的李來恆抬頭看著那年輕人,依舊嬉皮笑臉在說著,“來恆乖,快叫爸爸。”
從夢中醒來的李副總兵,惱的幾乎把牙咬碎,卻再也回想不起夢中那年輕人的樣貌。
今天的噩夢又有所不同。
李來恆在夢中正被人追殺,四處馬蹄聲和砍殺聲,身邊的兄弟一個個被箭射下馬,自己想要調轉馬頭殺回去,卻被數千奔逃的騎兵裹挾著逃竄,一怒之下棄馬高高躍起,只見後方無數敵軍如潮水般湧來。
隨後就是被馬群淹沒,被馬蹄踏成肉泥。
兩個完全不同的噩夢不知道代表著什麼,但李來恆知道那肯定不尋常。
可惜婁老狗在遼東大帥府做參軍,若是在宣大,還能找老狗解解夢。
此時路過一處營房,裡面傳來鬨笑和吵鬧聲。
軍營夜間嬉鬧乃是大忌,萬一引發營嘯,便是萬劫不復。
心情正鬱郁不得開解的李來恆滿臉怒容,提著長槍就要入營,看看是哪一部的軍卒敢如此放肆。
沒想到在營房大門就被一隊守衛攔住,“李千戶,請止步。”
大明邊鎮的總兵副總兵都是差遣,並不是正式的軍階。總兵就是某戰區指揮官,並不是軍銜。比如大同鎮總兵姜鑲,實際軍階應該是正三品指揮使。
而李來恆實際上的軍階就是正五品千戶,只因驍勇善戰,被姜總兵委任為大同副總兵。
不過大同鎮裡都是稱呼李副總兵,能刻意把李來恆叫做李千戶的,只有一種人。
那就是另外一位副總兵,正四品都指揮使,周醒的親衛。
周醒武藝稀鬆平常,三十五六才是個五品巔峰,今生四品無望了。帶兵打仗的能力不能說聊勝於無吧,只能說完全沒有。能當上大同副總兵,只因為人家的親姐姐是宣大總督的正妻。
一個三品境的猛將,一個總督的小舅子,兩人原本只是互相看不順眼,並沒有多大矛盾。
但自從周醒“不小心”剋扣了李來恆直屬三千騎兵的軍餉,結果被李來恆吊在營房大門上抽了三鞭之後,就算是結了仇了。
所以周醒的親衛故意稱呼李來恆為千戶,就是為了削一削李來恆的面子。
“啪。”,一個巴掌扇倒一個守衛,被打的守衛頓時昏了過去。“裡面是什麼人。”
“你為何打人?”,另一個守衛忿忿不平的上前。
“啪!”,又扇倒一個,嬰兒般的睡眠說來就來。
“裡面是什麼人?”,李來恆依舊面無表情的問向第三名守衛。
第三名守衛嚥了口唾沫,在三品高手的巴掌和自家主將的責罵中,做出了明智的選擇。周醒罵不死人,眼前的李來恆萬一失手,自己腦袋就成爆漿西瓜了。
“秉大人,這裡面是草原人。”
李來恆面色陰沉,壓抑著怒火,“草原人?在我大同軍營中飲酒嬉鬧???!”
守衛連忙解釋,“是姜總兵親自安排的。大人若是不信,自去總兵府詢問,這等事豈是我等敢謊報的??”
李來恆也不願再為難幾個小卒,料想此事當是姜總兵安排。
草原察部有意內附的事他也有所耳聞,只是怎麼忽然放了一群草原人進了大同軍營?
姜總兵此舉未免過於大膽了點,他姜鑲也是經年老將,又正值壯年,不像是老糊塗的樣子呀?
想到此間厲害,李來恆不搞清楚就如坐針氈,乾脆回到自己的直屬騎營,隨便牽了一匹戰馬,一路朝著總兵府疾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