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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見到李向河的那一刻,孫澤奇就知道自己這個兒時玩伴就已經死了。
站在他面前的是個孤魂野鬼。
好歹他也是個曾經邁入五品的武者,就算因為年輕時的大傷,加上這麼多年怠於修煉,以至於現在境界跌落,但面對面的情況下,對方有沒有呼吸,還是能分辨清楚地。
他把李向河引到家裡,就是想要弄明白李向河一家到底遇到了什麼。
但沒想到對方的孤魂只是為了來託孤,到了魂飛魄散的時刻也不肯把事情的原委說出來。
“大伯?”,孫二狗看著自己的大伯對著剛才李向河消失的位置發呆,開口叫了一聲。
面無表情的孫澤奇回過神來,看了看自己的侄子,“二狗,你帶上我的腰牌,連夜出城,回河叉村一趟,把你李伯伯的孫子接回來,順便打聽一下,李家到底怎麼回事。”
“好嘞。”,這一次,孫二狗沒有抱怨,沒有頂嘴,乖巧的接過孫澤奇從懷裡掏出來的錦衣衛百戶腰牌。
可孫澤奇又把腰牌收了回去。
“不行,還是等天亮之後,從衛所裡叫上幾個兄弟陪你一起去。李向河這個老東西,直到魂飛魄散都沒把事情原委說出來,想必就是怕連累到我。”
孫澤奇這個錦衣衛百戶做了那麼多年,雖說絕大多數時間都在躺平摸魚,但畢竟日子久了,有些事自然也見的多了。
“雖說咱這金陵右衛自從李千戶來了之後已經今非昔比的事,一輩子沒怎麼出過河叉村的李向河應該不知道,但無論如何,我孫澤奇是個官。他不肯把全家死的只剩個孩子的前因後果說出來,可能在他的眼裡,這背後之人,要比我這個錦衣衛百戶要厲害的多。”
“李家要麼牽扯到了世家豪族,要麼就是得罪了當官的,這個官,估計還不小。”
“你明早去河叉村,帶上幾個人,以防萬一就都別穿錦衣衛的衣服了,以免打草驚蛇。先把那個叫福安的孩子找到,也別胡亂打聽了,只需悄悄問問你爹,這李家最近發生了什麼事,你爹若是不清楚內情也不必多打聽,記住了麼?”
看著自己大伯難得嚴肅認真的模樣,孫二狗也是鄭重的點點頭。
揮手意興闌珊的讓二狗先回去睡覺,孫澤奇坐在李向河剛才位置的對面,久久未動。
太陽昇起又漸漸低垂。
已經是深秋時節,白天很短,太陽還沒完全落下去,那邊的月亮已經在天邊升起。
河叉村北邊一處稍大的宅院裡,已經擺起了靈堂。
李家在遭難之前在村裡算是上等富戶,但人丁一直不旺,本就是三代單傳,現如今更是隻剩下了一個六七歲的小娃娃,以至於李向河的喪事要靠著村民們的幫襯才能辦的下去。
進進出出的村民們都是唏噓哀嘆,李福安一個小孩子穿上了孝服麻木的蹲坐在裡屋的門檻上,一張小臉上面無表情。
這已經是這孩子半年內第四次穿上這白色的孝服了。
先是母親,然後是父親,奶奶,現在爺爺也死了。
一開始,年幼的他是不懂得死亡這個概念的,可現在已經差不多有些理解了,他很難過,可強忍著沒讓眼淚流下來,只是木然的看著這一切。
除了操辦喪事的村民和年幼的李福安,這李家院子裡還坐著幾個不管穿著打扮還是神色表情都和靈堂格格不入的幾個人。
“周管事,要我說,咱直接把小孩拉過來按個手印就得了,泰興縣衙已經入了案,這月西鎮的里長也已經劃過押了。地契辦妥了,把這小孩弄走,賣去黑水洋也好,直接弄死也行,何必在這耽誤時間。等回了泰興,咱拿了賞錢,兄弟我請您去紅花院樂呵樂呵。”
這群人中一個滿臉橫肉的壯漢朝著唯一坐著的青年人一臉諂媚笑容的小聲說著話。
被叫做周管事的青年人看著三十左右,不算年輕,但面相明顯還沒到中年,斜著眼睛瞪了一眼說話的大漢,陰森森的眼神讓壯漢打了個寒顫。
周管事薄薄的嘴唇上下翻動,聲音不急不緩,
“沒點眼界的東西,上不了檯面。咱們這一番折騰,就為了這有眼無珠的李家那幾十畝地?人既然都死了,就等著他停屍三天,好好下葬。”
“喪事完了,再談地契的事。我們是書香門第,不是土匪,做事要講規矩。懂了麼?”
包括滿臉橫肉的壯漢在內,七八個人恭恭敬敬的點頭受教。
周管事嘆了口氣,又開口道:
“賴三,回頭告訴月西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