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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予淮,我現在和你說話,你應當能聽見吧?是不是可想和我說上兩句了?頂好再哭一個我看看。」
似是呼應她的要求,晶瑩的露水垂掛在傀儡的眼下,正像是飽滿的淚珠。
她探長胳膊,輕佻地在傀儡的面上撫過,得意道:「今非昔比啦,我可不是那低眉順眼的小傀儡了,以後都得你聽我的,是我把你從土裡種出來的。」
思及此,她暢想一番翻身做主的場面,禁不住吃吃地笑起來,笑盡興了開始掏心掏肺。
「小時候我只想自己能過得好,後來覺得能再加上幾個在意的人就好。你一開始對我那麼兇,誰能想到我還會同你有這樣的牽絆虧大了,為了點功德把自己搭進去了。」
「小明總勸我去超度亡魂,但是啊,我自從把一隻眼睛徹底獻祭之後,好像看鬼道的眼跟著受了損傷,不太能看到死氣了。」
這一句她說得極小聲,近乎於碎碎念。
這樁事她一直都瞞著小明,不願讓他有嚼舌的機會。
自從她隨心所欲不務正業後,小明百無聊賴地常常陷於沉眠,尤其在她與傀儡推心置腹時,它最不愛聽,定是在歇息的。
追根溯源,陸時微對於小煦是放心的,她其實時時牽掛著鬼鏡,盼著鏡中的人能有個好好的來世,由小煦帶在身邊倒是心安。
小明還不知道的是,二十年前一個平平無奇的夜裡,她的夢中現出金燦燦的縹緲霧氣,有一空靈女聲開解她,還叮囑她送小煦下山遊歷。
那動聽女聲說,唯有天生靈體,方是解開鬼鏡的良藥,釋放萬千亡魂。至於重明鳥此世在鬼國已然功德圓滿,可隨心安度此生。
於是她就順理成章不再理會小明的嘮叨,趾高氣昂地懶惰下去。
她料想,那託夢為她指點迷津的人,大抵就是小明心中高不可攀的神明。
一日午後,坐看庭前花開花落,雲捲雲舒。
陸時微剛精心澆完傀儡,這兩日她自覺囉嗦了些,今日便沒有多唸叨,尋了本山下時興的話本,一整個嬌小的身子軟綿綿地陷在躺椅裡翻看起來。
好巧不巧,這話本中寫的故事是以她為藍本的。
書中寫到,有重明神鳥降世,生來肩負拯救人間的使命。在鬼國大舉入侵人世的危難之際,神君斬九羅,誅惡鬼,捨身忘死。最終獻出一隻眼,化為湖水中的封印,效仿創世之神隔絕陰陽兩界。
世間安穩,神鳥從此歸隱。
而且這故事裡,為她添了段盪氣迴腸的兒女情長,男主人公竟然是一個道士。
那道士性子正直,靈力高深。和她患難與共,同立高山之巔。在危亡之際道士自願成為殉道者,一腔深情成全她的大義,為封印亡魂而身死。
整個故事寫得大氣磅礴,頗有些豪邁之氣,但她不論怎麼讀都覺得很是怪異,話本里的人彷彿有一張熟悉的臉。
正在她苦惱要不要為打發時間繼續讀下去時,小煦興沖沖的大嗓門自遙遠的山下傳來,「時微,我回來看你啦!」
她當機立斷合上書,笑吟吟地旋風般起身迎接,「乖小煦回來啦,快些上來!」
想來小姑娘在人間遊歷得甚是暢快,面色紅潤,身形瘦高,已經再次現出豆蔻少女初長成的風姿。
「不對啊,我上次見到你時,已有大約十歲的模樣。怎麼又過了幾年,只長了這麼點。」她邊說邊比劃了下兩人身高差,小煦將將趕上她,趁著還未趕超,她惡意地拍了拍小煦的腦袋。
「當然是為了報恩啊。」小煦說得輕描淡寫,不客氣地佔據躺椅,舒舒服服地躺下。
在小煦三言兩語的說辭裡,她下山後的那些見聞大致明晰。
她率先去了一回太清觀,拜見紀輕舟的掌門師父紀雲崖,那老頭容顏不改,愈發仙風道骨。
紀雲崖對徒弟的死訊看得很開,只摸著山羊鬍子感嘆說是他命中註定躲不開的劫。
原本小煦去時一顆心忐忑得很,滿心以為道觀或許會想拿走鬼鏡,再齊齊上陣研究,想法子救他。
沒成想老道士只是定定地觀察她幾眼,溫和地說道:「姑娘累善念以修身,自能感天動地。你是可以救他的人,鬼鏡的怨氣,該由你消。」
之後再不多說,只齊聚子弟,為鬼鏡做了場法事。
面前的小煦苦惱地撐著下巴,轉動著手裡的鏡子,照來照去,「我按你們吩咐的,時不時將善念都送入鏡子裡,但這鏡子簡直像個無底洞!再這麼遞靈力進去,我得矮成什麼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