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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年說著說著,都笑了起來。
這笑聲很輕,煙霧一樣消散在逼仄的摩天輪內。
他抬頭看著祈妄,眼神澄澈如水。
他說得太詳細了,幾乎是在指名道姓了。
祈妄被看得幾乎起了雞皮疙瘩。
這目光如有千鈞,又像太陽普照,在黑夜裡逼得他無處遁形。
這不大的一方摩天輪,明明是臨近冬日的夜晚,空氣都是蕭瑟冰冷的,可他硬生生覺得身上似乎冒出了一層細汗。
他沒有接話,而是把視線轉向窗外。
但喻年卻不放過他。
喻年說,「你應該聽出來了,我喜歡的人跟我一樣是個男生,也不怕你喜歡,我天生就喜歡男人,可我從前沒有遇見過讓我心動的男生,他是第一個。我想跟他告白又不敢。可是你說……要是我帶他去坐摩天輪,在摩天輪裡我說我喜歡他,他會答應我嗎?」
喻年最後這一句話說得很輕。
卻又比前面的話份量都重。
祈妄本來在看窗外暮色四合,燈火瑩瑩,聽到這一句,卻也情不自禁地轉過頭來。
兩個人視線相撞。
摩天輪內安靜得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誰都沒有移開視線,可誰也沒有說話。
喻年的臉上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平靜。
怎樣算告白的好時機呢?
包下這一個遊樂場,放一場只為祈妄一個人的煙花演出,送上滿地的玫瑰花,中間簇擁著一頂王冠。
這些他都可以做到。
可他想祈妄不需要。
如果祈妄喜歡他,簡簡單單一句話我喜歡你,祈妄也會給出回應。
而要是祈妄不喜歡他,他就算買下整個c市,祈妄也不會多看他一眼。
所以他拋開了所有畏懼,猶豫不定,拋開了患得患失,輾轉反側。
他們正好在摩天輪上。
這又恰好是傳說中的告白聖地。
他就應該讓祈妄知道他的心意。
但喻年遲遲沒有等到祈妄的回應。
他說得都這樣明顯了,祈妄與他對視的眼中閃過種種情緒,摻雜著震驚,頹然,複雜得叫人看不懂。
祈妄輕輕往後靠了一下,背部貼住硬質的靠背。
摩天輪晃晃悠悠地下車,還有短短兩分鐘,應該就到最底下了。
遊客的笑聲,說話聲,都零零散散地飄了進來。
周圍迷幻的燈光也變得更加明亮,從窗戶裡對映進來,落在祈妄的臉上,模糊了他的神態,也將他眼中的情緒遮掩得朦朧不清。
在摩天輪停住的一剎那。
喻年聽見祈妄說,「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喜歡誰。但是沒有結果的事情,不如一開始就不要提,對大家都好。」
祈妄的話音剛落,摩天輪的門就被開啟來了。
明明只是隔了一層單薄的鐵皮,可是艙門開啟的瞬間,外界冰冷的空氣,燈光,嘈雜,一下子全都湧了進來,把屋內變得擁擠不堪。
祈妄乾脆利落地下去了。
喻年卻坐在位置上,遲遲沒有動,一直到工作人員大聲催促,他才像一個零件壞掉的機器人,僵硬地挪動了四肢。
下來的時候,他沒有注意腳底的臺階,被絆了一下。
他的手擦在了旁邊的欄杆上,被粗糙的表皮颳了一下,很疼。
但他卻像沒有感覺,只是拍了拍手臂,就又匆匆跟上了前面祈妄的背影。
坐完摩天輪,大家就應該回去休息了。
在回民宿的路上,喻年一直很沉默,小谷跟褚赫君這對捅破了窗戶紙的戀人,已經悄咪咪地把手牽在了一起。
主廚邵灣裡在跟旁邊的人聊家用掃地機的好壞,宋雲椿在跟人打電話。
還有兩個員工在說待會兒找個地方,去喝一杯啤酒。圍脖:lan
每個人都熱熱鬧鬧,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誰也沒注意到走在最後的兩個人,越走越慢,到最後脫離了隊伍。
祈妄是走到一半注意到喻年的手腕處在流血的。
流得不多。
只是表皮被擦破了,巴掌大的一塊地方,幾乎已經要止血了。
但祈妄還是皺起了眉。
他站住腳,問喻年,「你的手怎麼回事?」
喻年一直在悶頭走路,被問得一愣,順著祈妄的視線才看見了自己的手臂。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