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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年眼睛都睜大了,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導購小姐已經眼疾手快,咔嚓一聲,就把吊牌給剪了。
喻年只瞄了一眼那個價格,兩件加起來一共1950,他頓時眼前一黑,心痛得直抽抽。
平心而論,這可能是他衣櫥裡最便宜的衣服了。
他去年給應泉深送成人禮,花了126萬買了一匹英國純血馬,眼皮都不眨一下。
可現在祈妄給他花了快兩千,他卻心痛得差點撅過去。
「太貴了吧哥,」他拽著祈妄的袖子,唉聲嘆氣的,「你也真是……買這麼貴幹嘛。」
祈妄卻是不覺得怎樣。
他也沒騙喻年,這些年四處打工,勤工儉學,他是攢了一筆錢的。
他平日裡又沒什麼開銷,生活樸素,除了房租日用,幾乎沒有花費。
只是按照他的日常標準,他倒是不怎麼會買這個價位的衣服的。
但他低頭看了眼喻年抓在他袖子上的手指,白皙柔軟,緊緊攥著他,像怕被家長弄丟的小孩子。
他又想起剛剛導購的那句話,問喻年是不是他弟弟。
當然不是。
但他思忖自己對喻年的態度,又很冒犯地想,他好像養了一隻很嬌氣矜貴的貓兒。
這世間的鏟屎官,大多是寧可苦了自己,也捨不得懷裡撒嬌打滾的小貓受一點委屈。
他對喻年。
好像也有一點這樣。
挺奇怪的。
祈妄想。
他本該不是這樣情感豐沛的人。
兩個人從商場出來,初冬的風迎面而來。
喻年抱著購物袋,跟祈妄一起站在站臺上等著公交。
站臺上站著不少人,有附近的上班族,也有不少學生,前排的兩個姑娘穿著紅色的格子裙,穿著長靴,揹包上有個小熊晃啊晃。
喻年還在喋喋不休,「我把錢轉你吧,你別不收……」他挺起胸膛,「你別看我這樣,我可是有小金庫的,我前陣子回去,哥哥剛給了我零花錢,再說你這樣多見外啊,我送你一樣東西,你就要回我一樣,別人看了以為我倆多生疏呢……」
祈妄卻懶得喻年囉嗦。
他的左耳朵裡塞著一個耳機,他把插頭對準了手機,然後彎下腰,把另一側耳機塞進了喻年的耳朵裡。
「別說話了,吵得我頭疼,」祈妄說,「你安靜點行嗎?」
他站直身,一隻手插在兜裡,長長的耳機線連線在他跟喻年中間。
耳機裡放的音樂是上次喻年在ktv裡唱的《butterflies》。
但喻年另一隻耳朵卻能聽見祈妄說話。
祈妄說,「沒跟你見外,也不是回禮,就只是想對你好一點,這樣也不行嗎?」
喻年所有的話一下子被堵在了喉嚨。
他的視線盯著前面女孩包上的小熊,那小熊在寒冷的空氣裡一晃一晃,他的心也跟著一晃一晃。
他聽見女生說,下個星期有月考,自己還沒複習,又說隔壁班的籃球賽挺有意思,她喜歡那個前鋒。
可是這些聲音又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砰—砰砰——
他耳機裡的歌曲還在播放。
可他卻又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他像一株佇立在風中的白楊,風吹得久了,半邊身體都有些僵硬。
可他又輕輕地扭過臉,抬起頭,望著旁邊的祈妄。
祈妄的耳朵裡塞著那一半耳機,神色平靜,像是剛才的話只是再尋常不過一次的聊天。
他一點不覺得這句話有什麼問題。
可是卻在喻年心裡留下驚濤駭浪。
對我好一點?
喻年想,你為什麼要對我好一點?
我對你好,是因為我喜歡你。
可你又是因為什麼?
只因為我們是同事,鄰居,我們一起並肩回家,一起看過爆米花電影,分享過一杯冰淇淋,在下著大雨的時候一起被澆得透濕,躲在同一個屋簷下聽怪誕的民俗故事?
這好像站不太住腳。
喻年這樣想著,公交車不知道什麼時候停在了他們面前。
人群呼啦啦地擠上去。
祈妄也牽著他的手走了上去,公交里人很多,他們走到了最後排,只剩下最後一個位置。
祈妄讓喻年坐下了,他還是站著。
喻年這一回沒有推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