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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這轉頭的瞬息之間,她清晰瞧見身旁赤者的骨缽內,竟有滴突兀渾圓的墨點。那墨點似珍珠,而今靜止於缽底中央,並不跟隨赤者走動而搖晃,十分奇怪。
正待她還欲細看時,一隻深褐粗糙的手從側面滑過來,嚴絲合縫地覆於缽沿上,擋住溫眠探查的視線。
赤者的面容依舊隱藏在陰影下,但說話語氣是溫和含笑的:&ldo;這位善人,赫蘭寺馬上便到。&rdo;
果不其然,這場被千百人矚目的遊街在經過某個拐角後,終於似迷宮抵達終點,瞧見了白牆紅頂的高塔。
或許是因大漠中綠洲稀缺的緣故,赫蘭寺不若東陸建築,佔地面積很小,但塔樓極高,窄窄塔身若一柄直衝雲霄的利刃,行人仰頭落冠才能極目至塔頂。
塔周圍倒是被四四方方的紅牆圍起來的,為赤者們騰出塊院落來。如今溫眠二人便是被引向院中,正好瞧見塔旁還有幾處重重疊疊的別室,漆成正黃色的臺階於別院兩邊曲折而上,讓溫眠想起後峰竹筍的筍衣。
正對著院門處放著熱氣騰騰的鍋爐,幾個赤者圍著爐火忙忙碌碌,見著一眾人進門後齊齊躬腰行禮。
&ldo;該不會是想請我們吃飯。&rdo;溫眠暗忖。
果不其然,前頭帶路的赤者停住腳步,轉身朝溫眠走來。
&ldo;善人,東陸遠道而來,還請入院內進食。&rdo;
溫眠看了看那頭被蓋住的鍋爐,直接問道:&ldo;是吃什麼?&rdo;
那赤者或許從未見過有來客如此不懂禮數,愣了愣才回答:&ldo;今日是……黓海銀魚粥。銀魚都是赤者們今晨親自去捕撈的,想必風味會符合貴客您的口味。&rdo;
溫眠從未接觸過僧人,正在納悶赤者怎麼同書上說的不一樣,非但不茹素,還親自殺生,因此並未迅速作答。
這反而給了鬼面從背後拉扯提醒她的機會。
溫眠正出神,便感知到鬼面的手指在她背上晃動兩下,正是&ldo;不吃&rdo;的啞語手勢。
她面上不顯,眨眨眼道:&ldo;抱歉,我不吃魚。&rdo;
這次連他們周圍的赤者都沉默下來,氣氛一時死寂得古怪。
溫眠潛意識便察覺不對,又以萬分誠意補充道:&ldo;我並非尋找藉口,當真是自幼不吃魚。此次前來西域途中,我們於海上斷糧,被逼無奈靠吃海魚維生,如今再看這些,確實……心裡這關過不去。&rdo;
她話說到這個份上,赤者便不好再說什麼。
那帶頭的赤者語氣依舊溫和慈悲:&ldo;既然如此,便是在下的罪過,對貴客招待不周。不過還有一事需告知貴客,神火城並無客棧,貴客總得有落腳之處,不如今日姑且留宿赫蘭寺。&rdo;
溫眠忙搖搖頭,腦筋急轉許久才尋到說辭:&ldo;城中西邊的阿蘇熱邀請我們去他家酒肆作客,我們住他家就可以。&rdo;
她生怕赤者還要再度挽留,朝他們點頭致意後,便要往門口走去。
有赤者試圖伸手牽她,可指尖還未觸及溫眠的衣袖,便被鬼面劈手攔斷,野獸般的低低咆哮從喉間滾出,瞬間喝退那群僧人。
&ldo;貴客來去自有緣法。&rdo;帶頭的赤者勸道,&ldo;日後若貴客再來,在下必會備好合適的食材。&rdo;
他這番話一出,其他赤者遂放棄,垂首跟隨他前往鍋爐旁排起長隊,待到鍋爐跟前,則安靜地將骨缽遞過去,盛出熱騰騰的粥來。
鬼面拉著溫眠急急往前走,一邊走一邊將手放在腹部,生怕被赤者發現般小幅度快速比劃:[那粥聞起來有問題。]
妖族的嗅覺比人族敏銳千倍,既然鬼面這般說,便是有他的道理。
[別管他們,我們趕緊走。]
溫眠點點頭,加快腳步踏出赫蘭寺。
直到兩人都置身寺外,暴烈陽光如瀑落在兩人肩頭,溫眠身上驟然冒出大量的汗,瞬間浸濕衣裳。
她轉頭去瞧鬼面,亦是看見汗珠從對方喉結處滾落,領口被洇出一片閃爍濕意。
可是……明明寺中院內也無旁物遮擋烈日,為何在寺中他們不曾流汗?
溫眠帶著疑問緩緩回頭,瞧見那群赤者正席地而坐,捧著骨缽準備進食。
她看見了遊街時走在自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