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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寧分神的時候還想起周承琛。
剛畢業就跟他結婚了,一身學生氣,實在不像周太太。
那時周家並不太平,爭權奪利,幾欲突破底線,最糟糕的時候,有人把她關在老宅的地下室裡。
吳園的老宅建得跟迷宮似的,平常傭人領著她都認不準路,那天有人告訴她,老太太著急見她,帶著她七拐八繞進了一間房,說讓她在那兒等著。
她從小到大家庭環境簡單,沒見過風浪,長輩約見,她便老實等著,可左等右等卻不見人。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門是鎖著的。
那時候老爺子還沒病逝,大約迴光返照,精神頭好了月許,從療養院回來,想回老宅住幾日,不想死在醫院。
那夜裡周母將她盛裝打扮,就為了給老爺子看一眼。
周老爺子傳統,就喜歡乖巧懂事的晚輩,她模樣乖靜,最容易討老人家喜歡。
她穿著禮服裙,身上沒口袋,也沒拿手包,手機不在身上,被鎖了進去,只能枯等。
敲著門,等路過的傭人或者誰救她出去。
可好久沒人理她,感覺周圍安靜得一個人都不會經過。
在老宅裡,倒也不至於出危險,但故意阻攔她去看老爺子,再給她安一個沒禮貌沒分寸不尊敬長輩的罪名,她怕是要把周承琛連帶著和他利益相關的所有人都得罪乾淨了。
那時路家還指望他,路寧並不想得罪他。
心下慌神,她到處摸索,盼著找了一點出去的契機。
最後望了望牆壁上方的小窗,窄窄的小方框,她身型嬌小,大約是能過去的。
於是在屋子裡翻箱倒櫃,找墊腳的東西,最後如願爬上去,房子構造她不熟悉,往外一看,下頭確切是通往外頭的走廊,終於鬆口氣。
但太高了,她試著往下跳,只覺得渾身發軟,兩眼一黑。
她趴在那裡猶豫許久,走廊裡舖著厚重的地毯,她安慰自己,摔一下沒事的。
閉著眼跳下去,還是崴了腳,強忍著疼痛,摸索著去宴會廳。
或許是上天垂憐,她沒費多少功夫。
周承琛正找她,蹙眉問道:「去哪兒了?」
路寧搖搖頭,等沒人的時候才附耳說一句,她被人帶走關起來了。
偌大的周家,她唯一能確認的是,周承琛並不希望她出事。
她是他的臉面。
周承琛看事向來一針見血,低頭問她:「怎麼出來的?」
她猶豫片刻,知道在他面前撒謊太愚蠢,老實回答:「跳下來的。」
他對吳園熟悉,她稍微描述他就猜到被關在哪兒了,就那麼頂端一個小窗戶,他驀然沉聲:「你不要命了?」
路寧生出些倔強,抿著唇不說話。
要不是怕把他的事搞砸,她至於做這種事。
直到宴會結束他也沒跟她說話,回去的時候,兩個人坐在車後座,誰也不理誰。
車子停在地下停車場,周承琛對司機說:「辛苦,你可以下班了。」
司機離開,他攥住她的腳腕仔細檢視。
她微微往回縮:「我沒事。」
周承琛虎口卡著她的腳腕,抬眸看她:「路寧,許多事在你眼裡是大事,對我來說什麼也不是,你把事情搞砸我可以給你兜底,但下次再做這種蠢事拿自己開玩笑,我不會再心疼你。」
她點點頭,也覺得委屈,好像自己做的努力不值一提。
所以後來她習慣大大小小的事都丟給他。
他也確實什麼都能幫她處理。
只是都要離婚了,追尾這種小事他都要管著,未免控制慾也太強了。
路寧吐出一口鬱氣,終於明白為什麼總覺得哪兒哪兒都是他的陰影了。
他這個人看似冷淡疏離,但其實手伸得特別長,大概腦子太好使的緣故,什麼事分心關注一點,就能牢牢掌握在手裡。
待會兒他來了,她一定要義正詞嚴告訴他:「你越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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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分鐘後,周承琛的車就到了,宮中號夢白推文臺,正理這篇文哦,一輛邁巴赫氣勢凌然地靠邊停車,周承琛長腿邁下,眉心緊蹙,瞥了現場一眼,徑直衝著路寧的車過去,輕敲車窗,聲音低沉,倒是難得溫和:「是我,下來。」
路寧剛還在思考怎麼拒絕他,可抬頭看到他的身影,莫名鼻子酸了下,也不是委屈,也不是驚喜,只是覺得這一幕好像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