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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色,雙瞳猩紅的人形立在那兒,若是正修煉法術,再結了層混沌在身,誰能不怕。”
“誰能不……”艾葉默默跟著唸到一半兒:“這有什麼好怕啊?”
“同你講不通,話不投機半句多。”顧望舒翻了眼皮。
“本來就是。哪裡嚇人,白髮?赤瞳?我自小什麼赤橙黃綠青藍紫的沒見過,就算牛頭馬面也習以為常,實在是你們凡人狹隘,自己眼睛沒見過的,一概怪胎。”艾葉道。
“凡人又生不出什麼赤橙黃綠青藍紫的。”顧望舒道:“總之嚇壞了人,我無法負責,罷了。”
“怪不得外面的話本要把你傳得那麼可怖,還什麼飲血啖肉的妖人。”艾葉撇嘴不平,指著顧望舒鼻子道:“愚鈍。就算是以貌取人,也不睜大眼看看,這般金玉容顏跟那不人不獸的醜妖又何關係!”
顧望舒無奈躲開指尖,道:“當你在誇我。”
艾葉這口氣咽不下去,掐腰怒道:“去解釋啊,狀告啊,告訴他們你只是有病,並非妖孽,也不吃人的!咳,別說吃人,我看你平日裡連個肉星都不粘——”
“挺好的。”
艾葉一激靈:“嗯?”
“我說挺好的,這樣。”顧望舒遠眺崖岸外無邊幕黒,道:“人怕我,總比我怕人要好。”
艾葉話堵在一半,滿臉不可思議,以為是自己聽岔了。
“我平日裡口碑極差,不學無術,不明事理,脾氣冷厲,世人皆拒我於三尺之外,比起像現在這樣被你抵著鼻子指指點點,反倒安寧自在。”
艾葉默默收回了手,尷尬捏了捏耳根:“奇怪,好像有幾分道理。”
顧望舒見艾葉一動不動傻站原地盯著自己,沒有要走開的意思,不再多想,鋪開衣襟盤坐到石臺上。
艾葉嘴角一抽:“喂,你就沒什麼想要問我的嗎?反正四處無人,隱秘的也行,說不定我能答你。”
“沒有。”顧望舒應道。
“這麼多天下來好像只有我在哇啦哇啦的聒噪,怪叫人傷心的。小妖怪,問問,求你問問。”
顧望舒被他拗得倦了,掌擊在琴上:“有什麼好問。”
“我不信你就沒好奇的。”艾葉道:“比如說,我的正體到底是什麼,從哪兒來的,活了千年又何軼事,又因何妖氣盡散,淪落到今日這般田地。”
豬鼻子狗
顧望舒撫了撫琴面上的灰,手頓停一分,但也並未很是在意。月光流在指尖弦上,淌出好一曲清嘆。
“我問這個做什麼。是你的秘密,我沒理由追問,你若是想說,自然便會說與我聽。”他停了指,道。
“倒叫人不知你是嘴硬,愚鈍,或是真冷心無情了。”艾葉嘆著就地坐下,把兩首一攤,發脾氣道:
“你大可以問的,答不答是我的事,但關不關心我,可是你的事”
“我不關心他人事。”顧望舒答。
艾葉頓時像塞了十個地瓜似的噎了喉嚨,心寒不說,就他著拒人千里的性子哪兒能交什麼朋友,活該孤獨活一輩子!
“呸,拉倒,我還不惜得要個凡人關心。”艾葉把臉一甩,嘟囔道。
“……但說你不去抓兔子,在這站著做什麼。”
“你不跟著?”艾葉耳尖一跳,應聲反問。
“我在這等你。”顧望舒整了整衣袖,調起琴絃來。瑤琴看似有段時間沒動過了,音準還是會稍稍有變:
“兔子那麼可愛的東西,要我看著你吃,我可看不下去。”
“那你就不怕我趁機跑啦?”艾葉略帶玩笑的試探道。
顧望舒聞言啞然失笑,狠拍了聲琴面,七絃齊鳴發出暗沉又難聽的噪聲。
“連末淵樓都能用自己雙腿走出來的妖,若是想逃,僅憑我攔得住你?”
“眼力見確實有的。”
艾葉嘿嘿笑了兩聲,也便沒再客氣,一頭鑽進草叢堆裡去了。
山林若是長久無人,便會繁茂。不愧是片禁山,能獵的物可還真不少,艾葉天性夜視驚人,沒幾步便逮著個褐毛兔子,看著就十分肥碩鮮美。
畢竟還是妖,又饞了好些個日子,直接被他拿口中幾顆犬牙撕碎,那可憐的兔子連哼都沒哼上一聲便成了盤中餐。也顧不上什麼雅不雅觀的,混著腥血生吞了下去。
還認真嚼著剩下半隻,耳廓忽然一抖。
他從草稞中站起身來,咜地吐掉嘴裡粘的兔毛,閉上眼動輒五感集中到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