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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愣是叫他屏息憋回一口冷氣。
藉著過近距離人面在眼前都呈虛影,艾葉依稀可見姚十三面容上揚起個與其平日清正廉潔,才高氣清做派截然不同的魅惑笑容,連口氣都變得豔俗幾分。
“住在府中便是客,既然客人想知道,反正也都是個人盡皆知的秘密了,沒什麼講不得的。”姚十三貼在艾葉耳畔興味盎然悄聲說道:
“不是折辱,實話罷了。”
艾葉的瞳孔難以置信地微顫,聽了他接下來的話,再因懼怕而想後退,都像是被灌了千斤石似的定在原地。
只是凡人,為何會讓我有這般骨子裡的畏懼?
姚十三輕嘆舒氣抱懷雙臂,雙目流情嬌俏做笑,一字一句道:
“因為我就是出身低賤,妓人生的野種,賣笑賣身給男人長大的髒貨。事到如今爬得再高站的再遠,都洗不清我身上流淌的渾血。”
姚十三談笑風生似的含笑緩道:
“所以在下最會做的事並不是什麼謀權劃策,而是如何討男人歡心,知道如何將他們捧上至高無上的頂峰,也知道如何能把人毀得家破人亡一文不值,”
“當初馮將軍頹廢失意之際欲以兵符為壓贖我自由身,雖到最後阻止了他那愚蠢醉酒衝動,但他終還是從地府泥沼中拉我重生的那個人。”
“這般大恩大德,我可以為了他做盡無法見光的髒事爛事,反正在下不過一條賤命,被人羞辱嚼舌這種事早就無所謂了——哪怕是叫我弒君謀逆,也在所不辭。”
艾葉怔怔無語,只任憑這人不斷侵犯著自己不曾被素未謀面之人擅自觸碰得了的髮梢,下頜,再到臉頰。
指尖冰涼,觸碰的每一分寸面板皆犯著入骨的寒。
他當真是個人嗎?
艾葉心頭髮顫,他知道這大抵是來自本性中落於強者的的恐懼,叫囂著讓身體速速逃離此處。
輕輕倒吸一口氣,默地抿住了唇。
對面人的身上…當真嗅不出半點味道。
正如其深不可測的心性本意一般,清水涓涓,平如止鏡,卻也可吞噬萬物,容世間百態。
怎會有人毫無氣味……
除非他根本就不是個人。
不是人又能是什麼。艾葉走神細思:
“鬼魂怨靈?不可能啊,他既有血肉也有影子,且無半點被邪靈附體魂肉分離的失態,更何況就算只是張行屍人皮,也不會全無氣味。”
心間混亂之際,姚十三發話打斷了他的思緒。
“在下可否也問上幾個問題。”
“問什麼。”
“公子您又是怎麼回事,分明是個大妖之身,為何要混在人群裡活著?”
“什麼混跡人群,我一不藏二不躲,可是堂堂正正。”
“但說大妖現世,所到之處必會是邪雲敝天,妖氣瘋長。就算再加以掩蓋,也不至於像您這樣,連片風雪雲雨都沒有,比百年半形的妖都不如。我站得這麼近,可是絲毫沒察覺什麼壓迫恐懼之意呢。”
姚十三靈眸微轉,語氣中稍帶侵略的問道。
“你這是打哪兒聽的虛言,大妖那麼多,總該有個像我似的性情溫順的吧。”
“我幼時曾為一大妖所助,至今還奉香為神所侍,才略微懂些你們妖界的規矩,卻從未聽聞過像您這般情況。在下只是猜測……”姚十三冷道:
“公子是否曾受重傷元魂破碎?否則真的再找不出什麼答案。”
艾葉咬緊牙關,面色蒼白如紙,動了動唇,像是被人一刀無情捅進軟肋一般失語脫力,只吐得出四個字:
“無可奉告。”
“罷啦罷啦。”姚十三見艾葉僵硬躊躇,婉爾一笑,一改適才所有咄咄逼人之態,似春風吹散滿面冰封陰霾,重歸為以往溫文爾雅的和善雅士君子模樣,彷彿剛剛的一切都只是和他做了玩笑。
“在下並無惡意,畢竟現在益州城妖邪氾濫,人心惶惶,這風口上又來了您這麼個大妖為客,總還是放心不下,試探一遭罷。見公子確實沒有惡意,我也便可以放下這心事,安心輔佐將軍。”
艾葉心頭不忿,又說不過人,氣得翻了眼皮扭頭要走。只不過掀目一剎瞥見姚十三竹青的衣襬處有幾滴發白汙點。
他搓了搓鼻頭,嗅見些許奶味。
“喂,你衣服髒了。”艾葉冷不丁道。
姚十三眼神一晃,忽地眉頭皺深,滿臉不悅地抖了衣襬。
“正要回去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