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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不白的聲音!
白春陽在桌子下抱頭大哭,就在此時他身後那隱者佛光的大門嘎吱大啟,從中走出個乾瘦刻薄相的老婦。
老婦頭包灰白髮巾一絲不漏,臉色如終日不見天日般蒼白無色,皺紋將其五官粘連在一處,提一盆狗血憤然潑向屋頂!
女鬼遭了滿身黑狗血洗,更是怒不可遏,語無倫次地痛苦大叫。
“你個賤人!”老婦攔在白春明身前,屋內隨即衝出幾個尚且神志清晰的護衛踹翻撲衝上來的奪魂村民,她便顫抖著沙聲怒喊:
“你死怪你運差!為我白家留下一後是該你個賤婢十輩子修來的福氣,經我也誦了,引魂道士我也尋了,我白家仁至義盡,就算你想報仇——”
這白家老祖母威勢不減,甚至於愈發憤怒到渾身發顫道:“你如今成這番模樣都是我乾的,朝我來,別動我兒子!”
“這什麼故事。”艾葉忍不住好奇問。
狂風呼嘯得人聲愈發難辨,不斷有飛起的物件砸向守心訣表面,波瀾混著沙塵震得視野也不清晰。
“只能聽個大概其。”顧望舒沉聲道:“但且先不問那屋簷上的‘女鬼’到底為誰,若真是白愫,她又為何要做這般裝神弄鬼的舉動——你看她面容。”
艾葉嘖嘖道:“滿臉是血,怪嚇人的。”
“七竅內唯獨鼻子無血流,如此看來並非什麼中毒一類的暴斃死法。但其雙目皆被剜去,雙耳流血不止,雙唇以針線縫死……雖令人髮指,但我曾聞人間有一陋俗。”
“你們人間陋俗多著,不知你指的是哪種。”艾葉道。
“剜目,刺聾,封唇而死者即便成鬼,有冤也口不能道,耳不能聞,眼不能視,尋不到冤主,入不得室。”
“啊?”艾葉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張大嘴道:“不致於吧,能做出這種事的還算得上是人嗎!”
“是人。”顧望舒冷道:“但甚不比你等妖邪更為殘忍。”
“哎你這人,罵就罵了,帶上我幹什麼——
“你白家欠我!”女鬼上前一步,半隻腳選在屋簷外搖搖欲墜,口齒不清地銳叫道:“我為你白家延續香火,卻要落得如此下場!”
她指向白春陽背後老婦,聲嘶力竭地叫道:“活剖人腹取子,你們心中有鬼,知這等作為定遭報應,剜我的眼,刺我的耳,縫我的嘴,投入河中——為的便是要我即使陰魂不散,也尋不到報仇的路!”
白家祖母梗脖呸道:“活該!是你這沒用的女人自己生不下來,怪我們什麼!”
女鬼哈哈大笑,可那笑聲中分明全是恨怨,是一種身不由己,是絕望到想要同歸於盡。
“不該嫁,不該嫁,不該嫁!!!”
女鬼連喊三聲,望地上一片失神如走屍的村民將白春明與他老母團團圍住。飛沙走石遮天蔽日,白雲村當下宛如人間煉獄。
很明顯村民們並非鬼煞,老婦手中驅鬼的符起不了任何作用,白春明被幾個村民咬了胳膊和腿,他痛聲慘叫,那老婦急得原地打轉,情急中對著看熱鬧似的顧望舒喊:“愣著幹什麼,快救我兒啊!”
艾葉好奇看去,想他顧望舒‘眾生’一詞在嘴邊掛了一天,這會兒怎不得第一個衝出去救人——誰道顧望舒竟跟沒聽見似的,動都沒動,仍在那一副思索什麼的模樣。
“若說五竅被封。”顧望舒自言自語似的念道:“那這女鬼怎能這般流利開口,又是如何聞聲與人對話,辨出老祖母的方位?除非……”
“哎呀我不是早跟你說上邊那個並非什麼女鬼,就是白愫本人?”艾葉不耐煩道。
“但村民們至於那般恐懼,見鬼的傳聞傳了許久,難不成她的面容,會與對話中死去的女子極為相像?”
“全都該死,為我償命!”女鬼厲聲咆哮,狂躁大笑,緊接著向前邁出半步,縱身一躍!
二人一時間沒來得及反應,紅衣女鬼飄然墜下,危急間不知何處忽地閃出個人影,甩了根金繩將其捆住,吊懸在半空。
“亡者歸川,勿傷人命!”
道人一席青衣,圍邊滾了圈兔絨,上等繡金藏在緞線中,即便烏雲遮天蔽日,仍能在動作間捕捉到若有若無的金光閃爍,舉手投足都是富貴。
正是岐山法門,雲即墨。
“親孃嘞。”艾葉嚇得捂眼,大風捲得那女鬼衣袍翻飛,顧望舒眼眶一緊,須臾間窺到女鬼腰間吹露出的香囊上繡著個熟悉的蛇紋。
這邊雲即墨唸的法洲打到她身上全成了空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