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瀉力跌坐在地,過度施法引得胸口火辣辣地疼。
眼下自己也不是什麼修為無邊的真大妖,硬去逼自己只會傷到自身根骨,只是救人要緊,哪兒有那麼多心思管自己的根骨如何。
艾葉頗有些力竭的坐到旁邊跟他一起喘起粗氣,偏頭偷看了眼他。
“我說你,怎麼回事。”
顧望舒勉強穩住心神,眼神空洞地望著地面,頹得像個什麼劫後餘生的。
喉嚨中一聲未吭,又是那副吃了虧硬往胃裡咽的模樣。
兩人並肩坐在地上,地面潮溼,樹木和泥土混在一起,越發令人窒息。
“算了,問你也不能答我。”艾葉舔了舔舌,不斷瞄顧望舒臉色:“都怪我忘了囑咐。”
顧望舒仍舊沉默,像個失了魂的人,木頭雕的偶,只留了被拋棄下孤伶伶的肉體還殘存在原地。
唯風撩動剛被自己胡亂撕扯披散凌亂的髮絲,當能看出是個活物。
他給不出艾葉想要的反應,也做不出動作。半晌,才虛弱如蠅道出話:
“不掃。”
“嗯??”艾葉連忙挪蹭貼近了聽。
“不掃了,我要休息。”
“行行行,咱不掃了,咱回去,我都替你幹,灰我都會拂,桃符我會掛,屋瓦也能擦,我腿腳比你麻利……我帶你回房!”
艾葉彎腰抓著顧望舒的胳膊一同爬起,就是這會兒倆人誰也不比誰健全,誰身上都沒餘力,硬生生折騰了好一陣,把原本沒幾步的路走出好久。
他沒敢鬆手,直到把人好好安置回榻,把被子壓蓋得嚴實,悻悻退出屋去。
“……一生不過幾十春秋,脆弱成什麼樣子。”艾葉心有餘悸盯著房門自言自語:
“連保他一生無恙無災都難,哪兒那麼多愁心事。”
——
顧望舒渾渾噩噩的睡了也不知多久,頭痛突如其來穿過針扎似的竄過,驀地睜開眼。
屋裡被黑紙糊得結實,看不到是明是暗大約幾時,只是睡得昏昏沉暈,坐起身來揉揉太陽穴,忽地一陣飯香飄進鼻子裡。
胃中一陣抽搐,意識到自己整天都沒吃東西,昨日夜半吃的宵夜小食也都吐了個精光,現在胃裡空蕩蕩的還隱隱有些隱隱作痛。
目光順勢轉向桌案上,居然是一碗冒著熱氣的瘦肉粥,旁邊小碟上還放著三塊桂花糕,粉黃可愛的,上面擺一朵幹桂花做裝飾。
這季節桂花糕可不好找弄,也不知是打哪兒尋來的。
“……”
顧望舒坐著待了片刻,挪身下榻,拾起勺子送了口溫粥。
粥的熱度剛好,不燙不涼剛好適口,瘦肉燉得軟糯可口,在這入口即化的飽滿晶瑩飯粒中也不顯突兀。
瘦骨纖手彈走桂花糕上的乾花,捏一塊兒放在口中,花香瞬間潤入口腔,溢滿鼻腔,新鮮得很,沒一會兒就被吃個精光。
顧望舒擦了擦嘴,瞥門口掩了個縫隙,大片夕陽霎時金輝灑入屋內,原是已經到了傍晚。
夕陽如醇香的酒一般溫潤暖人,不耀眼,是他剛剛能掩袖看著的燦爛。
他輕腳踏出門,丹色彩霞在雲海中隨意遊動,波光瀲灩,在如新的屋瓦上留下濃墨淡彩一筆絕唱,
院中央的桂樹上扯著幾尺層紅綢裝飾,垂下火紅的流蘇與丹霞交相輝映,
剛掛好的福字木牌在微風中擺動搖曳,碰撞枝杈發出舒心的聲響。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過來,顧望舒轉身看去,艾葉此時正蹲在圍牆上往大門兩側掛著大紅燈籠。
丹霞將他整個人映得暖紅,似乎是聽到了響,艾葉抹了把額前的汗,逆光扭過頭衝他展開了個大大的笑容,竟滿是爽朗清澈的少年感。
他都餘千歲了。
顧望舒心想,為何仍能是一副不諳世事,心無城府的模樣。
視線被滿院的紅引去,不僅是中央的那棵桂樹,連四周院牆上都扯滿了紅綢和福字木牌,還有些祈福的小符咒,看得他有些發怔。
往年要說觀裡也是會例行往這兒送這些東西的,可是每年春節都只有他獨過,獨自看這院子,也就沒有心思去搞這些東西。
只顧當成個大掃除的日子,清洗完再把桃符一掛,應付得事就收工,哪有如今這般身臨其境,看滿院飛紅的機會。
涼風裹著雪香,還真有了幾分年味。
“你醒啦!”
艾葉栓好繩子從圍牆上跳下來,花白的袍子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