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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受驚了?
豹雖未見過,可誰都見過入春後路邊公貓為爭奪配偶,打架前背毛倒豎,喉嚨裡嗷嗚怪叫,一副四肢緊繃的模樣……不正和他現在一模一樣?
顧望舒的手懸一半,猶豫了幾分,將手掌立起,在艾葉臉前晃了晃。
“艾葉,看得見我嗎。”
雖不知他這個好好活了幾千年的大貓是怎麼突然受驚失控,難不成未經允許被人摸了一下頭就變成這樣了?
……不當如此,那這麼說我豈不是早該死上幾個來回兒了。顧望舒暗道。
他一邊慢慢向前靠著手,一邊小心溫柔的輕聲喚道:
“沒事了,沒事了。”
“乖的,不怕,有我在這。”
“我答應過不會讓你有事,我也不會有事。”
艾葉依舊怒目銳利,一副吃人模樣。
顧望舒壓下情緒嘆了口氣,努力作出溫柔聲道:
“頭髮都亂了,不好看。過來,給你順順。”
他緩緩將手靠近艾葉耳邊,貼近才發現艾葉渾身細密地抖得像個篩子。
顧望舒試圖伸手去摸那些支稜起到頭髮,想替他把炸起的毛撫平下去,誰知眼看觸到他頸側,艾葉極快一個扭頭,吭哧一口死死咬住他手掌!
雖說人形下的虎牙並非野獸那般利齒,但表面尖銳的狠咬下去也不輕。顧望舒忍痛暗哼一聲,下意識想收手,卻又怕再刺激到他,硬是把溜到了嘴邊的罵聲吞了回去,任憑他就那麼咬著。
血腥味在口中爆開,瀰漫著甜腥血氣直衝到鼻腔,升上額頭——
真是香甜的血……
不……不對?!!
艾葉噌地竄了個激靈。
他這一口下去,身後蘇東衡的劍已然出了半個鞘。
艾葉猛地回過神,眼角藍光散去,黑眼仁瞪得溜圓,一臉懵呆,口中還含著顧望舒的手。
顧望舒見他清醒,這才捨得露出痛容,從牙縫裡擠聲道:“您什麼時候吐出來,真打算給我嚼爛吃了不成。”
漫天雪花不停的飄落,映得天地一片花白。艾葉嘴角溢位的鮮血滴落在雪地上,開出朵朵傲骨梅花,依稀冒著熱氣。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究竟做了什麼,緩緩張嘴拔出嵌在顧望舒肉裡的虎牙時,連瞳孔都在像根枯草樣的擺動。
看著津液混著血染得他滿手溼透,上面一排牙印止不住淌血,磕磕巴巴地委屈道:
“我……我沒有,我見他欺負你,我…”
“誰?誰欺負我?蘇盟主?”
顧望舒著一股子無處發洩的火氣終究還是串了上來,沉聲責備道:“他是兒時唯一能與我談心搭話,兄長般的人物,我這一身護身劍法是他啟蒙,一大半的武功都是從當年他教與我的基礎七式中自己改悟而成,並非清虛觀內那些養身驅邪的招式,方才勝得一招半式,無人得再欺壓與我。”
顧望舒倍感荒謬,仰天苦笑一嘆,道:“未明情況,只靠瞎想便把自己氣成這樣,你說他欺負我,可現在咬我的人分明是你。”
顧望舒說的沒錯,影門七式,確實還有另一種用途。
假若使劍之人不夠薄情寡義,駕馭不了其中見血封喉的奧義,那還不如換一種套路。
七式變化多端,可自行透過這七式變換創出不同劍法,雖是要看天賦,但他顧望舒沒什麼別的能耐,就是天賦異稟,所以才能舞得出而今一手變幻莫測,看不出根源,不明來龍去脈的奇異劍法。
反正他也不需要行走江湖什麼的,至少在這清虛觀裡是無人能敵就足夠了。
“我……可是我看你……”
“艾葉,你險些害死人了。”
顧望舒甩手一指,艾葉順著看過去,剛剛兩股力交織相抵的位置上,全是一片狼籍。
樹木折斷,圍牆轟塌,屋瓦散落滿地,連鎮在門外的兩座石像都被掀翻在地。
艾葉嚇得不輕。
他不記得了。
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刻,感受到的只有一股妖力排山倒海之勢直衝大穴,按壓不住。
我怎會按壓不住自己的妖力啊,就算自己不行,那……
艾葉急忙低頭按住手心,眼睛睜得老大。
他全然疲倦喪失地跌坐在地,耳邊發懵的嗡鳴尚未散去,惶惶然展開手心,垂目見得那顆硃砂痣似乎更鮮明瞭幾分。
艾葉把自己縮成一團,抱膝怏怏道:“對不起,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