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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目無靈,識不得魂靈幽冥,更辯不得聲息。
便也看不見幽暗中有人努力想替他揩下淚水,怎奈生死相隔終是觸不上,一場空。
“罷。”顧望舒起身抹了淚,勉強扯出苦澀笑意。
“到底還是沒能與你獨飲上一酌。”
杳杳冥冥清淨道,昏昏莫莫太虛空。
曇花一現的雪溼在鬢角,風吹額邊落了碎髮,蕭蕭瑟瑟道是好個秋。
艾葉脫了黑紋斗篷披在顧望舒身上,替他整好帽簷,淡然一笑手落肩上,慰藉似的拍了拍。
再順勢取走他手中傘一同遮著。
“好啦,看不見了。”
顧望舒藏在影中一雙泛紅的眼猶疑輕瞥,轉念又是暗自弱笑。
艾葉知道他這般生性好強的一個人既是歸鄉,再苦悽境絕傷痕累累,又怎能甘心讓人瞧見脆弱難堪的一面。
那些苦楚落寞只叫我一個人看著,聽著,分擔著就好了。
而顧望舒笑的是他懂我,也笑他獸性中那漸顯的佔有慾。
愛的終點是佔有和征服,是想要一個人開心於我,痛苦於我,風花雪月,喜怒哀樂,都於我。
生於我,亦死於我。
屬於風雲雪靄的野獸再乖巧聽話無邪伶俐,可也終歸不是那懷中寵貓,他有他的性,有他的狂,也有他的傲。
是馴不服的風,圈不住的雲,總有一天會覆了他的完全。
……
管他呢,管他呢。
宋遠橫眉虎視眈眈窺伺向那兩人,放不下戒備警覺,卻覺得怎麼看怎麼不對勁呢?
大抵是顧望舒向來獨行習慣,這般冷漠疏離且孤傲到超塵脫俗一個人,本是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出於人同道而行的場面,
如今不僅見到,還是這般患難同舟惺惺相惜……
這關係到底是單純不適應、還是不正常,他想不明白又問不得,就越覺得賭氣。
車馬再轉三彎,從成了坡的偏陌上了幾會兒山,重見闊別許久的石橋山門。
一別半年有餘,一別天人兩隔。
山門並不與往日相同是靜謐虔意的,車馬才過彎爬了長坡勉強現了半邊山門,就已經清晰可見列隊沉默候在門外的人。
清虛觀大弟子活得是個聲名遠揚,自然不乏殿堂江湖各道人士來此弔唁送行。
招魂幡才先搖響最後一段路的盡頭,車馬還未隨現,滿面滄桑倦意的顧清池便已然聞聲軟跌在地。
是真的。這連貫十幾日的噩夢,都是真的……
四大法門傳與修界的檄文幾乎是金水山莊事變隔日便傳了個天南地北。
顧清池身為掌事盡職盡責勤勤懇懇守著這諾大的觀,再是成事之人他也不過二十有餘,親傳弟子中資質並非最優。
每日例行不敢疏忽一絲,辛苦操心過的這大半年,甚至於幾日前還在閱書時與顧莫得了難尋的閒聊空,他還與顧莫說過的。
“月中便是師父出關日,大師哥與二師哥到了該回的時日,師哥可算要熬出頭了,莫兒。”
到了變聲期的少年聲音略啞著泛出磁性,笑道:“您猜大師哥與二師哥會一道回嗎?被迫在離鄉那麼遠的地兒天天住一塊兒,還不得把人院兒掀啦。”
“會吧。”
顧清池放了書,轉目向窗外蕭殺。京畿的秋來得總是早些,落木蕭蕭難免清冷。
“依我看他們二位並非外人眼中那般勢不兩立。只不過一個比一個要面子端架子,有誤不解,有冤不道,時間久了隔閡鍛成牆堵死心門,明面著冷嘲熱諷背地裡投予關心的,頂多互相打著罵著走一道,終歸會肯一起回的。”
“就是小孩,小孩性子。”
“我不信。”
顧莫撐著臉繼續抄他的經書,一邊唸叨:
“不會的,他們兩位我看這輩子是好不了,打起架來太嚇人!三師哥,要麼你與我一賭,就賭師哥們會不會一道回來!”
“好啊。”顧清池眉眼輕挑露出個歡笑,“你說賭什麼?”
“一頓飯!師哥得了空閒請我吃飯!我若輸了……我不可能輸!”
顧清池點頭應:“好,我們莫兒就知道吃吃吃,胖成小豬回頭師哥們認不出你!”
……
一日歡語,全被面白如紙顫抖著手遞上檄文的山門師兄澆得破滅。
“妖人顧望舒,即清虛觀二弟子,墮妖邪惡道,引大妖屠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