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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救,你今天從未來過這清虛觀,你現在就走!”
“回不去了。”
顧清池驀地抬頭,看眼前人苦澀一笑。
“還有兩日師父便要出關,我得去迎迎他老人家。”
“師哥……!”
石階陡峭,秋風新雨後陰涼生出青苔,慎行要緊,更為彷徨。
“清池,別回頭,向前看。”
顧望舒說罷反手扣住他抓起自己袖口的手將他扶了起來。
“石階涼,莫要再坐了。走吧。”
顧清池晃動的眸海晃動。
他二師哥從不會這般耐性去哄人的。
他二師哥也從不會這般笑著與他講話。
於是他的心也從這無盡長階上與露水混雜滾落,再是不聞蹤跡,熄了熾熱,只剩灰燼,不再滾燙。
艾葉從後面追跑上來,抱著顧望舒御了一路風的妖習慣性去帶他胳膊,只是見顧望舒還拉著顧清池面色凝重,才悻悻收了伸到一半的手。
顧清池抬袖狠狠抹了把淚,深吸一口氣——
“好,那我先走,你要跟上。”
三人無聲踩在這石階路上,只顧清池一人悶頭走得快。
顧望舒在良久冷清的尷尬中,開口問身旁一步兩跨再停下等他的艾葉。
“你可知這進觀石階,共有多少級。”
艾葉環視了眼前後不見盡頭的長階,冷不丁一問他也弄不清,便隨口應了個:“走起來沒完,約麼一千多階?”
顧望舒黯然一笑:“差不多。是九百九十九。九九化一,再生萬物。”
艾葉笑道:“你知道我腦子笨,聽不懂的。”
顧望舒偏頭去看這眯眼衝他笑的妖,他有時候真的弄不懂,明明走的一直是條不歸路,這妖怎每次都能逍遙自在一臉輕鬆。
於是連自己也莫名變得豁達無畏起來了。
“就是說每一場結局,都是一個新的開始罷了。”
艾葉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不明覺厲地“哦——”拖了個長音,再轉成一臉賤兮兮,湊過顧望舒耳畔密謀道:
“那就是說,此番事了,你肯與我浪跡天涯的意思?”
“哪兒跟哪兒呢。”
顧望舒慣性嫌棄一躲閃,艾葉一雙明眸頓時黯了色,怏怏摸了鼻子老實站回旁邊,成了個擺設似的跟他悶頭走。
但見他這反應有那麼半瞬恍惚,也很快回神,只無奈偷偷勾了嘴角,搖搖頭繼續登上山去。
幾人總算登上山門,自益州到京畿十幾日路程,幾乎橫穿了整個夏秋。
再推開小院門時,闊久已歸的木門乾枯吱呀一響,撲面而來是穿堂桂香。
艾葉在身後盯著顧望舒露出的一截雪白後頸出神,桂香濃烈直衝天門,頭暈目眩間多了幾分迷離。
一定很香。
如果咬上一口。
看血痕從洞口溢位,舔上一口定都是桂甜醉人。
正如那處無境雪原,千年間白茫茫一片的平整無痕,純潔乾淨到心生敬畏,也會產生一種奇怪的心思——
如果我踩上一腳,如果那第一腳是我踏的。
可真正產生衝動試探性去做,本性的善便會再叫囂起不許玷汙,捨不得,下不去手。
對自己而言太過神聖的東西,發了瘋的想要,卻又怕錯失了手,再成褻瀆。
於是再桀驁狂妄的獸,在這份自我衝突下都會多了猶豫,多了自我懷疑。
——他真的是我要得起的嗎。
“想什麼呢?”
舊福牌
顧望舒擰眉看艾葉一臉懵傻地盯自己發呆,被他盯得奇怪,忍不住帶著慍味開了口。
艾葉登時醒了神,抓抓腦袋傻笑掩飾尷尬道:“想我們不在都沒人打掃的嘛,滿地灰不說,年前我掛的福牌都還在!”
顧望舒這才注意到桂花間穿繞而過,再於圍牆上纏繞幾圈的紅綾依舊隱隱掛在樹中,
長時間風雪雨淋褪了色變了舊,再不是新年往日的風光異彩,往昔攜著喜氣的東西,今日卻只能徒添幾分蕭瑟。
可惜沒心思應話,只奔回屋子裡去想喘口氣休息一下再做打算,
畢竟這世上沒什麼地兒是比家更舒服的。
推了門在昏暗中熟練摸到半根蠟燭用火匣燃了,朦朧見還看得見個燒到一半無人添碳的火盆。
他覺得自己早已是筋疲力竭身心疲憊,管他之後是翻天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