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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能勉強得些氣血,在這暗無天日的冰窖裡繼續長眠。
從未想過反抗,不只是不敢、實力懸殊,也更是因為太久了。
太久了。
久到覺得自己成了冰窖中本該有的部分,覺得飢渴至極將死之時,明明待自己暴虐無常的大人,都成了眼中唯一的光,唯一救世的神。
反正都會結束的。
再痛的暴行,只要閉上眼、睡一覺。
都會過去。
還能得一頓飽腹,豈不愉悅。
可惜暴行總是非減反增。
直到大人愈發殘暴,開始對他行斷臂凌遲,切指灼火之事……口中的求饒。
逐漸變為求死。
只要大人願殺我,我願將千年修為拱手讓出,低賤臣服,卑微求死,也不得如願。
一次次觀賞似的套上新衣,再被折磨不成人樣,新衣成一件件血衣,骯髒不堪,卻又再懶得給他脫下。
就這樣在冰窖中這般苟且。
活了千年。
蛇妖力弱,就算過千年的修為,對於大人這般人物來說,奪了也是無可厚非,並無長進。
倒不如留著養玩,對這天生邪惡殘暴之妖來說,還能尋些樂趣。
認了命了。
哪怕最後解了枷鎖,也再邁不出冰窖半步。
“你真的一心求死嗎。”
“大人……殺了我吧……”
“好啊,既如此誠懇,我便如願殺你。不過有條件罷了。”
“……”
“我管你是騙是搶、強殺千人性命以填自己妖力,再或奪什麼其他妖子的修為的。總之,至少你一身修為要比你這具身子對我而言更有用——我才不虧,得以殺你不是。”
……
……
入夜。
馮漢廣端坐榻側,神色緊張又顯不悅地看著昏睡不醒,燒得醞紅髮燙,眉頭蹙緊,渾身冷汗的姚十三。
聽他一遍遍囈語嗚咽喊著大人。
外敷的藥上過了,內服退燒的湯藥也送了,怎奈眼前人並無絲毫好轉,高燒不退,氣脈愈顯微弱。
馮漢廣連郎中都喝退,只借一方燭火搖曳沉視,不斷取下姚十三額頭被燙熱的手巾,放進冰水鎮涼,再度敷上。
半晌,他才對那昏迷中的人冒出話來。
“你不是妖嗎?妖怎麼會弱到連這都挺不過。”
“難不成,真是因我燒的那一把火…?”
“別怪我,我只是不想讓你永步歧途。如果以往是被逼無奈,那從今往後我來護你周全。”
“將軍……”
他聽夢中人喃喃,趕緊握緊纏滿紗布的手。
“是,我在。”
“好疼……”
“是,是,是我下手太狠……”
“將軍……!”
馮漢廣迫切盯緊眼前人,卻看他昏睡中赫然瞪開眼,眸中滿是莫大恐懼!
不知是夢見什麼極度地驚恐。
可眼前人並未發話,蜷縮成團再度昏睡過去!
馮漢廣對他口中大人耿耿於懷,思量片刻後忽然起身,端起燭臺轉向偏室,借燭光煌煌,照亮神臺上一副畫像!
畫像上大妖虎瞳金眸沉隱,凶氣縈體神色冷冰,著一身大袖玄衣長劍拖地——
【“你這供的是什麼?”
“西域少族有供大妖的習俗。將軍,看這位大人,不顯英姿雄發,王者之氣嗎?敬其如神,將軍,他就是我的神。”】
馮漢廣沉目幾許。
抬手狠狠將那畫像扯下,撕碎丟進紙簍!
窗外瞬時忽閃一道天雷,映得滿屋瞬間通明如白晝!!
震得是個地動山搖!
——
艾葉在冰涼刺骨的溪邊挽起褲腳袖子奮力收拾起兔子時,顧望舒就坐在不遠石岸上裹著厚毛氅衣,嘎吱嘎吱邊嚼堅果邊認真瞧著,看著倒像個監工。
“艾葉,那毛還沒拔乾淨呢。”
顧望舒伸手一指,艾葉摔摔打打從水裡淌出來,撿了收拾好放一邊的兔子,一根根蹲著拔。
“艾葉,那隻血還沒洗淨呢!”顧望舒再送了個堅果進口,嚼得嘎吱作響。
艾葉立即回頭齜牙怒道:“看不慣你自己弄!使喚我還哪兒來那麼多事兒!”
“那我不做不了活兒嘛。”
顧望舒挑了吊掛在胸前的胳膊示意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