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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的第六感總隱隱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加之杜明堂今天異常的態度,如同冰山出現在北迴歸線以內的冷絕。
越發讓抱著紙箱子的她內心忐忑不安。
加之,明天投標的壓力,
路佳突然覺得自己有些低血糖,身邊人影幽幽,她在路邊不自覺地蹲了下來。
杜明堂站在精益建設的頂樓,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此時的路佳,渺小得就像是路邊的螞蟻,不仔細辨認,根本看不出來是她。
蹲了一會兒,路佳收拾起心情,堅強地開始往前走。
她可以在任何時候倒下,但絕對不能是現在——space 招標的前一晚。
還有萬里路要行。
當夜,路佳腦海里盤旋著各路想法。
那些謎團一個和一個交錯著,在黑夜裡打著各種死結。
……
同樣的夜晚。
路佳打著死結。
陸家也打著死結。
「家門不幸!怎麼攤上這樣的女人!把兒子弄得來,穩定工作麼丟特!名聲麼,現在一塌糊塗!「
自從陸之岸被路佳舉報之後,陸家人每天的晚飯辰光,就只剩下對路佳那個「蛇蠍毒婦」的吐槽。
今天又是陸母先啟開話題:「個只女人哦,真的是心狠!再怎麼,好歹我家兒子也是她小孩的爸爸。她這麼下得去狠手哦!也不為自己小孩的未來想想。」
「就是說啊!她要是不舉報我們岸岸!好歹小魯班的親爹還是大學教授!」
陸之岸的姑姑區分不出教授和講師,但只要是說前侄媳婦的壞話,她全部都積極參與。
「現在好了,啥都沒了!」
陸之岸的姑姑嗦著筷子嘖嘖吐槽,絲毫不顧及坐在桌上陰鬱沉悶的陸之岸。
失去體面工作的陸之岸,又沒有一技之長,徹底地頹了。
見兒子一副蔫兒樣,像霜打了茄子,要臉面的陸父越發氣不打一處來!
他氣哼哼地敲了敲陸之岸的碗。
「哐哐哐。」
「不要光顧著吃!」
陸之岸抬頭,他就狠狠逼迫道:「我說你,不要成天臊眉耷眼地在家給我們看。你自己那個前老婆,把我們家害成現在這幅樣子,你就這麼便宜了她?」
「那我有什麼辦法?」
陸之岸也很煩躁。
畢竟路佳舉報他的材料都是證據確鑿。
事情是他自己做下的,想翻案也翻不了。
黑的不能變白,老母雞也不能變鴨。
陸之岸無所事事在家的這段日子,每天都是相當憋悶。
但憋悶歸憋悶,他的憋悶是路佳為什麼要舉報他?
加上陸家三老的不斷拱火兒,他壓根就沒有時間沉下心來反省自己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
所有的錯都是路佳的。
他沒有錯,有錯也是路佳逼的。
更何況路佳還讓他淨身出戶。
陸之岸現在和陸家其他人一樣,恨死路佳,恨不能喝她的血吃她的肉。
「你這幅樣子有什麼用?」陸母看兒子心疼,於是更恨始作俑者,「你也該讓讓你難受的人難受難受!」
「就是!不能就這麼便宜了那個路佳!她這麼囂張,還以為我們老陸家沒人了呢!」
「這要是以前,我花再多錢,也要叫這隻女人沉黃浦江!」
「就是!當年她個大齡剩女,又是外地的,要不是我們家岸岸收留她,她到現在還是沒人要的老姑娘呢!現在倒好!農夫與蛇。她有房有錢有兒子了,反而把我們家岸岸給坑了!說什麼我都咽不下這口氣!」
「啥學術抄襲?!這學術麼,本來就是我抄抄你,你抄抄我。不然怎麼叫天下文章一大抄呢!個只女人就是處心積慮,禍害我家岸岸!別讓我逮到機會,逮到機會,我也要讓她嘗嘗滋味。」
陸家人你一言我一語,終於把陸之岸心底的無理憤怒給拱上來了。
只聽他「啪!」一聲,拍下筷子,終於「硬氣」了一回:
「行了!你們別說了!我也早想報復這個女人了!明天她有個重要的招標,我反正閒著沒事兒,準備去路上堵她。之前一直下不了決心,就是拉不下我這張臉!」
說著,陸之岸賭氣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頰!
這一掌,也拍碎了他作為知識分子的最後一點節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