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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語調有些懶散,和往常無異。
姜佳寧挪動下僵硬的雙腿,一步一步朝著他走過來。
酒杯滿上。
姜佳寧一雙眼睛黑白分明,像是那暴風雪夜被地平線分割的天和地。
她的手腕平穩的端著酒杯,在鄭經的頭上,酒杯倒扣下來,瑰麗的玫紅色酒液淋漓的傾瀉下來。
鄭經被淋了滿頭滿臉,眼神驚愕過後暴怒出狂烈怒火。
他暴怒起身,「你……」
一個字沒開口,他就動不了了。
碰擦一聲。
男人瞳底隱匿一股陰戾,手中玻璃杯在茶几邊緣摔碎,碎裂的玻璃渣劃破他的手背,在面板上留下一道妖冶的顏色,他修長手指捏著底託,抵在鄭經的側頸,向著大動脈壓。
「啊!」瞬間包廂內的尖叫聲亂成一片。
黑壓壓進來幾個人。
傅南弦隨後慢緩進來,笑的漫不經心,倚著門框站著,踩在木門上咯吱聲響,「大家都別亂動,別亂叫,這事兒傷了無關人等就不好了。」
幾個陪酒的女公關抱著頭縮在沙發後面,鄭經帶的幾個保鏢都被給壓制住了。
也就是兩分鐘的過程。
鄭經看著卡在脖頸處的的玻璃碎片,尖端反射頭頂的燈光,現在渾身的血都是冷的。
他聽人說過薛凜安的發家史,也聽說過他的鐵血手腕,只是口口相傳,越傳越邪乎,他就沒信過。
可現在……
脖頸處傳來一陣刺痛。
鄭經:「薛少,你想幹什麼,咱們有話好好說……」
他看這男人就像是來索命的閻羅,聲音是壓抑不住的抖。
薛凜安朝著姜佳寧輕挑了下顎,「你現在該求的不是我。」
姜佳寧面上冰清如雪,她整理了一下頭髮,把散亂的鬢髮掛在耳後,從牆邊搬了一把帶軟墊的沙發椅過來,坐在了桌旁,平視滿眼驚恐的鄭經,隨手拿過桌上的酒瓶,聲音溫淡輕描淡寫。
「就喝酒吧。」
第16章 同居
輕飄飄的四個字。
卻是叫鄭經幾乎喝死。
包廂內有十幾種酒,姜佳寧勾兌著倒給鄭經。
鄭經趴在衛生間的馬桶吐的昏天黑地,被人給架出來,漲紅著一張臉,眼神都已經失了焦慮。
有個人都看不下去了,沒忍住就說:「得饒人處且饒人吧,你剛才不也沒喝麼?」
姜佳寧正在調雞尾酒。
聞言,手中動作頓了一下。
她的神色沒變,貼著山茶花甲片的手指,輕巧將一片檸檬片疊在透明酒杯旁,推到茶几另外一側。
淡藍色的雞尾酒,酒精味不濃。
和鄭經最初給她那杯,如出一轍。
她看向剛才說話那人。
「如果剛才被灌酒的人是你,你還會這麼大度麼?」
她的目光如水,在這樣混亂的環境下,奇異般的平和安寧。
以德報怨麼?
抱歉,那東西她沒有。
她的心早就黑了。
薛凜安的目光始終在她的身上,一瞬不移。
鄭經已經沒法自己喝了。
薛凜安手指間把玩著破碎的高腳酒杯底託,隨便指了一個縮在牆邊的陪酒女郎,「你過來餵鄭少。」
陪酒女跌跌爬爬的過來,手抖的幾乎端不住酒杯。
薛凜安又指了一個人,「你過來幫著卡住他的下巴。」
這人一個哆嗦,「怎麼,怎麼卡。」
薛凜安站了起來,「還要給你做個示範?」
他走至這保鏢面前,一手用力卡住他的下顎,下顎骨脫位的瞬間,這人哀嚎出聲。
「你剛才是怎麼動我的人的,現在來問我?用我教你?」
傅南弦聞言,眉稍挑了挑。
剛才就是這人掰著姜佳寧的下顎灌的酒。
他抵了下腮幫,轉了身,揮手朝著門外,「散了散了,大家都散了,沒什麼可看的。」
……
十分鐘後。
車上。
薛凜安拿著濕巾幫姜佳寧擦臉,粗糲的指腹摩挲著她臉頰上的紅痕。
「你是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一副可憐樣的?」
姜佳寧沒動作,就任憑男人拿著消毒濕巾給她擦臉擦手。
他擦的很細緻,沿著面板的肌理一遍遍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