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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將館和澡堂,是最容易聽得到閒言碎語的地方。
「就西樓住著的江家那小子,是不是被抓了?」
「老王親眼看見的,還能有假?」
「都三天了,還沒放出來?」
「一般沒啥事,一天就放出來了吧,這肯定是犯了事兒了。」
「那是犯了什麼事了?看小江也挺老實的啊。」
幾個人七嘴八舌的猜測著。
就在這時,有一道篤定的聲音插入進來,「是殺人罪,先尖後殺。」
「別胡說!」
「怎麼能是我胡說呢!你看看!這都上報紙了!」
「在橋洞那邊出現了一具無名女屍,死前備受姓虐待……誒!」
第211章 雛
這戴眼鏡的麻將館老闆還沒來得及唸完手裡的報紙,就被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的小鬼把報紙給搶走了。
瑤瑤搶走了那張報紙。
報紙的次版的右下角的豆腐塊大小的報導,登的是一則警情通報和有獎通緝,建議市民踴躍舉報。
瑤瑤腳步都沒停,好似一陣旋風一樣飛快的跑回了家,氣喘吁吁的把這張報紙交給了杜清齡。
「媽媽!你看這個!」
杜清齡剛從拘留所出來。
她照例是沒有見到江河郴,卻見到了委派的援助律師。
援助律師給她說了案情:「案發現場有他的頭髮,更重要的是,在被害死者的體內,提取出來他的體液,人總有犯錯的時候,這個錯給出的代價太大了,其實我建議你去和他提交離婚申請,總要保全自己的女兒不是麼。」
杜清齡不敢相信。
她也不肯相信。
「不可能,不可能的,」她握住援助律師的手,用力地搖著頭,「一定是弄錯了!不可能!」
律師說:「鑑定結果怎麼可能有錯?你別被你丈夫的外表給騙了。」
江河郴在騙她?
她不信。
可最終,結果總是與願違。
法庭宣判這一天,時隔一個月,杜清齡終於見到了自己的丈夫。
他身上穿著灰色的囚服,雙手還銬著手銬。
銀色手銬刺目反光。
距離遠,她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卻能感覺到他身上的那種徹骨的悲愴。
一個月,已經徹底擊垮了男人的傲骨,脊背佝僂,遠遠地看著,竟然絲毫沒了以往的意氣風發,彷彿是一個垂暮老人。
她聽見,檢方問:「你承認於6月20日晚,你對受害者鄭某實施了犯罪行為?」
她聽見。
她這輩子最愛的男人說:「是的,我承認。」
杜清齡深深地閉了閉眼睛。
這一場漫長的庭審對杜清齡來說,像是在上刑。
而自始至終,江河郴都不曾扭過頭來看她一眼。
法官的法槌落下,罪犯被帶走。
江河郴轉身的那一瞬間,終於沒有控制住自己,眼神茫然的從人群中找尋杜清齡的身影。
杜清齡嚯的站了起來。
她瘋了一樣的從座位上沖了下來,甚至就在保安都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就已經沖向了庭審席。
「河郴!」
兩邊的保安攔住了瘋子一般的女人。
她慟哭出聲,聲音悲愴浸透人心。
獄警用力去拉江河郴,他不動,強硬的別開臉扭過頭來,消失在法庭的側門。
隔天,杜清齡就接到了監獄裡的來信。
只有一張紙。
——離婚協議書。
這張離婚協議書是手寫的。
是杜清齡最熟悉的字跡,在落款姓名處,筆的痕跡有些被水漬暈開,像是人的眼淚。
「夫人,夫人。」
杜清齡被推醒。
車已經停了下來。
車門外站著的是馮姨。
天空朦朦朧朧的飄著雪,馮姨撐著一把傘站在車外,「夫人,您睡著了。」
杜清齡坐直了身體,抬手抹了一把眼角的濕潤,開了車門下車。
冷風撲到她的面頰上,似是能順著骨頭縫鑽進她的身體裡,一種極致的濕冷侵蝕著她。
她裹緊了身上的大衣,「下雪了。」
馮姨:「是啊,囡囡又能堆雪人了。」
杜清齡垂眸瞧著那已經積了一層薄薄的白雪的四季青頂,「給寧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