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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抓緊著時間,黎月箏到達老劉串串的時候卻還是店門緊閉,玻璃門上貼著暫停營業的白紙黑字。此刻原本應是就餐高峰期的中午,店內卻空無一人。
方才,黎月箏接到了之前採訪的某個村民的電話?,說是老劉串串老闆一家像是聽到了什麼風聲。剛剛他?路過的時候偶然發現火鍋店沒開?門,留心了一眼,發現他?們正從?後廚往車上搬運什麼東西,眼看著就是要跑。
黎月箏的第一反應就是火鍋底料。
生怕耽擱時間誤了證據,黎月箏迅速通知?章桐後便攔了輛車直接趕往秀崗。
火鍋店的大門灰撲撲的,店面招牌就是最廉價的那種廣告牌。地方倒是挺大,一共兩層,不過現在?這會兒卻連只蒼蠅也看不到。
旁邊就是土路,很少有車子和行人透過。路兩側的楊樹到了這個季節也變得?光禿禿的,楊樹後的大片田地原本種了莊稼,此時也只剩下了乾裂的泥土和雜草。
黎月箏眉頭?緊鎖地盯著店內,一時想不到解決方法。
忽而,身後傳來一道粗厚帶著鄉音的男聲。
「你幹嘛的?」
黎月箏聞聲回頭?,就見火鍋店門口站著一個穿著短款黑色羽絨服的中年男人。男人身量中等,面板黑紅,滿是褶皺的臉板起來起來時顯出點兇相。
仔細看,他?的羽絨服衣領上還有火鍋漬,衣擺下方也有大大小小的油漬。
黎月箏手心一緊,恍然在?腦海中搜尋出火鍋店老闆一家人的照片,思?索間,眼前的中年男人和照片上的某一人逐漸重合。
鎮定住思?緒,黎月箏笑了下,「我是京西人,從?東臨返回京西路過這裡看有家火鍋店,就想著來吃個午飯。」
男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滿是油光的眼睛在?她身上逡巡了兩個來回。
黎月箏微微蹙眉,眼神冷靜地掃過男人的面容。就見男人抿抿唇,手背用力?在?唇角抹了一把?。長滿厚繭的手被?風凍的乾裂,口鼻湧出的白色哈氣不斷,男人往地上吐了口痰,從?兜裡摸出根劣質的煙來。
「小姑娘長得?挺漂亮的,怎麼就不是個實誠人。」
聞聲,黎月箏思?緒一緊,眼睫慢慢垂落。
方才那通電話?瞬間湧入腦海,疑問清晰起來。
下一秒,她聽到男人說,「黎大記者,有什麼想問的直接找我唄,別偷偷摸摸的。」
黎月箏面上帶笑,左手不動聲色抱緊右臂,握著手機的右手使勁按了五下側邊按鈕。
而後,平靜道:「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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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時間,岑敘白他?們組的人一起在?度假村包了條船遊湖。想著黎月箏可能會多睡會兒,岑敘白也就沒特意聯絡她。
意外的是,岑敘白在?返回酒店房間的路上碰上了賀潯。
當時,他?正低頭?給黎月箏發著訊息,迎面就看到賀潯和幾個西裝革履的人走?過來。
應該是度假村的負責人,正姿態恭敬地給賀潯匯報著什麼。時不時還介紹下週圍設施,看起來有些?緊張,甚至不敢直視賀潯的眼睛。
待到賀潯注意到岑敘白,兩個人已經相對站著。
步子放緩,賀潯掃了岑敘白一眼,示意眾人今天就此結束。不多時,酒店玻璃長廊就只剩下他?們二人。
「賀總。」岑敘白微微點了下頭?,「我以為?您昨天晚上就會返回市區,沒想到這個時間還能在?這兒見到。」
賀潯唇上勾起個不明顯的弧度,「總有些?事?情要上心些?,多耗點時間倒也不礙事?。」
這話?的指向不明確,岑敘白一時間沒明白他?的意思?,思?緒卡殼了瞬。
就在?這幾秒的停頓內,手機突然嗡地響起。
岑敘白看了眼,螢幕上閃爍著章桐的名字。
無心聽別人通話?,賀潯抬步要走?,卻在?側身而過聽到聽筒對面不小的漏音聲時止住步子。
「岑敘白!箏箏出事?了!」
岑敘白一愣,下意識看了賀潯一眼,眉毛驟然收緊,「怎麼了?」
「剛才箏箏接到舉報人電話?,說早上去加油站上班的路上,看到秀崗那家火鍋店老闆疑似聽到風聲要銷毀證據,就急著趕過去。」
「可舉報人住在?秀崗村,到加油站和火鍋店是完全相反的兩個方向!箏箏察覺出不對勁,讓我先趕到加油站找人,又怕晚了讓火鍋店那群人跑了,提前通知?了小況和她去那邊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