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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碑在一處, 四四方方, 不?大,不?過倒也整潔乾淨。
她?傾身過去, 用?手擦了擦上?面的灰塵。
這段時間,記起往昔的時間多些,她?也總能想到徐素蘭和黎好?。
黎好?是個溫柔的母親,日?子過得再窘迫, 她?笑的時間也總比哭的時間多。
對於外面那些關?於黎好?的風言風語, 黎月箏一向?反應不?大。她?只知道, 黎好?愛她?, 護她?,而她?想要快點長大,想讓黎好?過上?好?日?子。
黎好?說, 只要有?她?們兩個,家就一直是家。
所?以黎好?叫她?兩兩。
黎好?去世後,「兩兩」的定?義就成了徐素蘭和黎月箏。
分明是母女,黎好?和徐素蘭卻是截然相反的兩個人。徐素蘭粗魯, 脾氣爆,嗓門大。那個時候黎月箏常常聽到筒子樓裡的人講閒話, 甚至還有?好?事的直接對著黎月箏指指點點。
每到這個時候,徐素蘭總會扯著尖銳的嗓子罵罵咧咧,再拿著家門口?那根破破爛爛的掃帚把人打走。
別人說她?蠻橫,說她?不?講理,說她?是個瘋婆子,總歸是沒有?什麼好?話的。
當時在學校替黎月箏攔下掌摑時,那些人也這樣罵她?。
那是黎月箏第一次覺得,「瘋婆子」是個用?來誇讚的詞。因為?就是這個別人口?中的瘋婆子,蹣跚著拿著棍棒為?她?擋下了一次又一次的嘲諷和謾罵。
徐素蘭和黎好?唯一的共同點,是對黎月箏的愛。
她?會在把那群好?事的人打走後鎖上?門,然後小心翼翼問她?:「兩兩,別怕,你有?沒有?事?」
小老太太其實是不?知道怎麼和這個城市裡來的孫女相處的,加上?小姑娘話少,她?總是怕小姑娘住不?慣吃不?慣,怕小姑娘受委屈。
在黎月箏眼裡,徐素蘭從不?尖酸。
只是後來黎月箏才明白,徐素蘭的尖銳刻薄,是保護她?們的武器。
偏僻落後的小縣城,沒有?依靠的老人和小孩最是軟弱可欺。可有?了徐素蘭,別人提起來會說,清荷路那個小老太婆是個不?好?惹的。偽裝的聲量大些,總比任人宰割來得好?。
躺在病床上?的徐素蘭像具瀕死的枯木,但就是這具枯木,護下了黎月箏這棵正在成長的樹苗。
如果遺憾具象化,那麼是那時徐素蘭滿是皺紋的臉上?流下的斑駁淚痕。
黎月箏坐在墓碑邊上?,突然酸意?上?湧。
那段延水的記憶盒子她?太久沒有?開啟過,過往忽一出現在眼前,黎月箏的心臟總是一抽一抽的疼。
「姥姥。」黎月箏垂下頭,聲音低的幾乎要聽不?見,「賀潯回來了」
「可是」黎月箏想說什麼,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耳邊像是出現了道尖銳的割裂聲,讓黎月箏忽的一閉眼。
指尖蜷縮了半刻,黎月箏重新睜眼,瞳孔有?些失焦。
她?低喃著,「沒事我?就是就是想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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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月箏在墓園吹了小半天的風,到家的時候沒什麼精神,倒頭便睡了覺。
她?又做噩夢了。
夢裡是片霧濛濛的路,她?走在路上?,一個人都沒有?。想喊人,卻發現嗓子像被堵著一般發不?了聲。
周圍難以分辨方向?,只能緩慢地挪動步子。
耳邊有?風吹樹葉的響動,灌木叢在風裡飄搖,隔著霧,影子像張牙舞爪的惡狼。
隱約間,她?聽到奇怪的動靜,像金屬劃刺。
她?渾身僵硬,猛地往後看去,就見一輛閃著大燈的車以驚人的速度朝她?直面而來。
輪胎刮過地面的聲音刺耳尖銳。
下一刻,黎月箏從夢中驚醒。
窗外天光漸亮,絲絲縷縷透過遮蓋嚴實的窗簾。
黎月箏大口?喘著氣,頭上?冷汗連連,耳邊似乎還有?那道奇怪的刺裂聲。
胸口?起伏不?定?,她?蜷縮排被子裡,雙手掌心捂住耳朵,指尖微微打顫。緩了好?一會兒,她?才平靜下來。
黎月箏下床接了杯冷水喝。
冰涼入喉,黎月箏沸騰的血液才微微平緩下來。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嗡動一聲,是工作群裡發來的訊息。
[秦竹:今天上?午大家記得務必都到公?司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