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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潯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她身側,身子靠在辦公桌邊緣,偏頭看向黎月箏。
「怎麼不繼續了?」
時間在這一刻變得無比漫長,黎月箏沒去看賀潯的神情,只是方才的情緒影響,讓她一時不慎失了防備。此刻如坐針氈,呼吸加深半分。
賀潯沒什麼反應,不知是沒發現端倪,還是刻意閉口不談。
不過無論是哪種,黎月箏都不願意在這件事上糾纏。
她在鍵盤上敲擊起來,找到郵箱官網,然後登陸帳號。悶悶的鍵盤聲似鼓槌,重重敲動人胸腔。
可手指還未按向回車鍵,猛然生了變故。
黎月箏的手腕被人扣住,面板接觸的地方微涼,力道不輕,一時間讓她難以動作。
鍵盤的響動消失,氣氛驟然凝滯,顯得有些劍拔弩張。
男人的手掌大,指節修長而分明,輕而易舉攏住纖細。手背上凸起的青筋明顯,骨根清晰,入目一塊銀色的腕錶,剋制又禁慾。
黎月箏緊抿著唇,感受到腕處難以掙脫的力量,摸不清此刻賀潯的意思。
辦公室內靜的落針可聞,唯有呼吸聲尚能較量。
黎月箏的手指用力按向骨節。
片刻,她轉過頭,看向此刻正緊箍著她手腕的賀潯。
後者眼皮下斂,注意力似乎都不在黎月箏身上。他低著頭,黑睫下壓,目光沉沉落過來,臉上沒什麼情緒。略帶薄繭的拇指指腹輕抵著黎月箏的腕處脈絡,然後微微使力將她的手拉向自己。
「怎麼傷了?」
男人聲音磁冷,沉緩清晰。目光的溫度似乎能融進人身體,讓人微微生寒。
幾小時前打拳磨出來的傷口還未處理,現在變得有些深紅。放在鍵盤上的手骨肉勻停,瓷白的面板上幾處擦傷襯得更為明顯。
黎月箏下意識地想要把手抽回來,奈何賀潯握得太緊,如何也掙脫不開。
重逢後,他們默契地不曾提及過往。忽而越界,表面努力維持的平靜也被打破。
黎月箏再次扭動手腕,可她越掙扎,那力道便收得越緊。未果,她終是抬頭看他,眼中覆了層薄怒。
「賀潯。」
這兩個字好像把賀潯的注意力拉了回來,他掀起眼皮,目光緩緩挪向身前的面孔。
知道自己不回答,賀潯就不會鬆手,黎月箏潦草解釋,「只是小擦傷,過幾天就好了。」
盯著黎月箏,賀潯冷聲開口,「你的敷衍和誰學的。」
尾音落下,黎月箏的瞳孔微微波瀾,胸腔劇烈地震顫了兩下。
男人的話和腦海中某句重合,恍然撕扯住人的記憶。
黎月箏再次抽了下自己的手,然而這力道卻盡數被人奪去,連帶著黎月箏的身體都往旁邊靠了下。
「躲什麼?」賀潯的聲音沒什麼溫度。
「你男朋友又不在這兒。」
他語氣平淡,卻像在涼白開裡投擲了一枚石子,讓黎月箏後頸一僵。
她看不懂賀潯的意圖,卻又極難在他眼中找到玩笑的意味。
沉靜片刻,黎月箏雙眸冷下來,卸了自己腕上抵抗的力量。
這時,放置在筆記本邊的手機嗡動起來。
螢幕上岑敘白的來電提示惹眼地跳動著,有節奏的震動聲是辦公室內唯一的聲響,一下下敲擊著人的耳廓往裡鑽。
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螢幕,又同時收回視線,再一次四目相對。
手機電量終究維持不住,迅速熄屏,震動戛然而止。
賀潯沒說話,他移開視線,另一隻手拉開桌下抽屜,從裡面拿出個小藥箱來。
黎月箏就坐在那裡,看著賀潯用棉簽沾了碘酒,輕輕擦在自己的傷口處。他低頭垂眼,像是專注的模樣。
可不知是不是黎月箏的錯覺,總覺得他的眼睛略顯空洞。
賀潯姿態強勢,一舉一動都沒給黎月箏拒絕的空間。
「我手機沒電了。」黎月箏突然開口,「可以借我用一下你的手機嗎。」
賀潯沒看她,「口袋裡,自己拿。」
過界的親暱並不適合他們的狀態,沉默是無聲的對峙。
不過黎月箏沒逃,停頓幾秒,她呼了一吸,直接伸手進賀潯的衣服兜,迅速拿出。
手機沒有鎖屏,黎月箏垂眼操作,打下一串電話號碼,動作熟練得像是這般做了無數遍。
她把手機放到自己耳邊,而後再次抬頭,目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