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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事?發生之後,作為受害者的郝知夏卻仍舊沒?有得到安寧。每天?都有人上門找郝瑛蓮母女,有的時候是?記者,有的時候是?來?表達關切的鄰裡。
可溫情她?們沒?有感受到多少,反而是?窺探,同情和?看熱鬧來?得更多些。
延水縣就這麼?大?點地?方,一樁案子傳來?傳去,郝瑛蓮母女幾乎沒?有活下去的空間。
於是?,那件事?沒?過多久,郝瑛蓮便帶著年幼的郝明秋搬離了延水縣,在京西市角落找了個營生安家。
回到噩夢中無數次出現的地?方,黎月箏有些恍惚,不過卻並沒?有想像中那樣害怕。
賀潯牢牢牽著她?的手,步行在公園林中的小?路上。彎彎繞繞的石子路把密林分割,春意漸濃,樹枝已經冒了新芽,鳥啼隱約,光線斑駁,竟多了幾分靜謐感。
路兩旁安裝了些長椅,有嬉笑逗趣的夥伴,也有耳鬢廝磨的情侶。
也就是?在這裡,是?黎月箏向郝知夏和?島島做了最後的道別。
夢裡灰撲撲的土路變成了柏油馬路,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的密林也變成了悠閒的好去處。
延水縣剛下過一場雨,空氣裡有清爽的青草味道,記憶裡嗆人的血腥氣慢慢消失掉。猙獰的樹影也變得模糊,和?此刻浮動的春風還有路過的行人慢慢重合。
所有可怖的,黑暗的,駭人的,都在時間的流逝中被?慢慢撫平。
至於心口的創傷,黎月箏在努力自愈,也有人在拼命為她?縫合。
透過黑暗之徑,終將抵達黎明。
突然,有人從?黎月箏身邊跑過。
黎月箏下意識看去,是?個五六歲的小?女孩。
她?手上拿著一顆氫氣球,花朵笑臉形狀。猛一脫手,氫氣球往天?上飄去。
春風盪過,帶它越走越遠。
黎月箏想起十年前從?法庭出來?時,她?抬頭看向天?空說的第一句話。
[知夏,天?亮了。]
那個等不來?黎明的黑暗被?她?親手打破。
手上的力道突然緊了緊,黎月箏回過神來?,視線從?飄遠的氫氣球收回,轉而扭頭看向身邊的人,和?他的目光相對。
來?到這裡,賀潯好像比黎月箏還緊張。
從?頭到尾,牽著她?的手就沒?有鬆開過。此刻見她?盯著一個地?方出神,更是?擔心的緊,生怕又觸發了她?的某段記憶,再次傷害到她?。
黎月箏長久地?注視著賀潯,看向他深邃的眼睛,裡面澄澈乾淨,只有她?的身影。
「兩兩?」賀潯撫上她?的耳後,剛要?說什?麼?,下一刻,卻見她?笑了。
瓷白明媚的一張臉,血色恢復,紅潤的唇向上勾起一個弧度。眼睛透亮,像那天?帶她?去「島島」時那片波光粼粼的海。
賀潯看著她?,眸中倏爾浮動起一層情緒,猛地?鬆了口氣。
想要?笑,也想要?落淚。
黎月箏主動拉住賀潯的手掌,笑道:「上次我們來?延水的時候吵了好大?一架。」停頓了兩秒,黎月箏補充,「回去之後好像還扇了你幾巴掌。」
提起幾個月前的事?,賀潯眉尾輕抬,故意道:「當時沒?打夠?」
想了想,黎月箏搖頭。
「現在有點後悔下手那麼?重了,在想怎麼?補償你。」
第72章 安分
或許是休息的時間太長, 黎月箏一時間還沒來得及適應上班的日子。
前?腳剛從延水縣回?來?,後腳就接到了章桐打來的慰問電話。
休假的這三個月,章桐和林思璟他們前前後後也和她聯絡了很多次, 知道她因為?郝瑛蓮的事承了很多壓力, 也想來?家裡?看看她, 然而都被黎月箏以外出旅行的理由推拒了回?去。
一是她那個時候狀態實在不好,沒有?和人交流聊天的慾望。二是她人在京樾府,和賀潯的關係三言兩語也確實解釋不清楚, 所以乾脆就不見人, 也省去了很多麻煩。
眼看就要會公司,章桐看起來?比黎月箏自己反應要大得多。
「箏箏, 你明明只休息了三個月,我怎麼感覺至少有?半年沒見過你了!」章桐那邊還有?些回?音,聽起來?像是在地?下車庫和樓梯間的樣子,「你再不來?, 我都要忘記你長什麼樣了!」
黎月箏彎唇, 開玩笑?道:「看來?你這幾個月過得挺歡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