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昔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四目相對,兩人誰都沒出聲。緊跟著,段朝泠坐到了她旁邊的位置。
熟悉的冷杉松針氣息湧進鼻腔,混著淺淡的菸草味道,有些清苦。他大概剛抽完煙。
段朝泠率先開口,語調很淡,「最近怎麼樣。」
隔幾秒,宋槐輕聲回答:「還好,日子照常在過。」
沉默開始無?限蔓延。
戲臺上?的花旦用拖腔和假嗓演繹曲目最激烈的部?分,腔調高亢,由急到緩,最後徹底歸於無?瀾。
好半晌,宋槐找回思緒,聽?見自己問:「那晚是你?著人過來?送東西的嗎?」
段朝泠沒承認也沒否認,不答反問:「沒什麼想對我說的?」
「……我不知道你?還想聽?什麼,該講的話?我好像都已經講過了。」
又是一陣沉默。
段朝泠突然說:「如?果有新感情的可能,你?又正好想去?嘗試一番,雖說我不干涉,但凡事總該有個先來?後到。」
宋槐背部?微微僵住,不明緣由地偏頭看他。
身體?如?墜冰窖,為他遊刃有餘的冷靜語氣,也為他毫無?緣由的體?貼和大度。
腦子裡緊繃的弦像一根被拉到極致的彈簧,於頃刻間?斷裂。
宋槐扯了扯嘴角,面帶微笑,「你?又怎麼知道我想去?嘗試一番?叔叔,你?教過我的,無?憑無?據最好不要妄加定論。」
段朝泠看她一眼,第一次沒做出遷就和讓步,「我還教過你?,不要過早給自己打預防針。」
一段實在不算愉快的對話?,似乎誰都沒有給對方臺階下的打算。
宋槐沒再?說什麼,從椅子上?起來?,繞到他身後,徑直離開戲臺。
一曲終了,的確到了該散場的時刻。
她回到屋裡,去?拿擱在沙發上?的包,摸出夾層裡的煙盒和打火機,快步出了大門。
開始只?是漫無?目的地向前走,不知不覺走到四層洋樓的牆面背陰位置。
站到梧桐樹底下,胡亂抽出一支煙,夾在指間?,垂眼,按動打火機。
接連試了幾次都沒點著火。
已經很長時間?沒碰過這兩樣東西,她壓根不知道會是這種情況。
像是跟自己過不去?一樣,明知點不著,還是接二連三地繼續往下按。
又試了數十次,宋槐終於妥協,正要放棄,聽?見斜後方傳來?極低的一聲輕笑。
捏著打火機的動作微頓,她回過頭,望向聲源處。
穿黑灰撞色襯衫的男人翹腿坐在爬山虎映在地面的陰影處,左手支著額頭,嘴角噙笑,正饒有興致地瞧著她。
沒等她開口,他拿起檯面放著的金屬打火機,朝她扔過去?,懶散開口:「行了,別折騰了。先用我的吧。」
猝不及防,宋槐不得不接過來?,金屬自帶的冰涼質感傳遞給手心,很快被捂得溫熱。
剛剛沒注意到,眼下才驚覺,她這是又不小心走到了別家地界。
當著外人的面,她沒了吞雲吐霧的心思,將煙塞進盒裡,順便禮貌對他說了句「謝謝」。
男人沒說「不客氣」,而是問:「要是沒記錯,上?次有過一面之?緣了吧?」
宋槐裝作不知情,「是嗎?我記不太?清了。」
男人笑了笑,也沒在意,繼續說:「新鄰居貴姓?」
宋槐沒答話?,不著痕跡地說:「我不住這邊的。」
男人看她的眼神帶了些意味深長,「這樣的話?,更讓人有所期待了。」
宋槐有些不明所以,但也沒追問。
「不期而遇,想想還挺有意思的。」
即便宋槐再?無?暇分心,也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
不願糾纏過多,挪步過去?,將打火機放在了距離他不遠不近的位置,同他說了句「再?見」,轉身離開。
沒等走遠,聽?見男人漫不經心地開口,幾分意有所指,「東西壞了就是壞了,強求也無?用,你?說是不是?」
宋槐沒作聲,步履不停地繼續往回走。
-
月中?,展廳那邊即將竣工,終於到了綜合除錯階段。
將近半年的努力就要有所成,宋槐倒沒覺得有多輕鬆,反而提了一口氣,擔心會突發什麼變故,時刻不敢懈怠。
果真不出所料,越擔心什麼越會發生?什麼。
除錯多媒體?裝置時,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