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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去段斯延那兒陪他喝了兩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
她隱約能感知到,這一刻的段朝泠談不上有多沮喪,亦或是難過,更多的好像是低靡的疲乏。
忍著好奇沒追問?下去,適時止住話匣,安靜陪他消磨接下來?的時間。
靜默片刻,段朝泠沒由來?地?提及:「我很多年前來?過靈山一次。」
那時候他剛上小學,段向松仕途正盛。鄒蔓不滿丈夫時常不顧家,遷怒於他,當著家訪老師的面大發雷霆。
他第?一次忤逆鄒蔓,不顧她的管束,一意孤行地?跑出家門,獨自去尋在自然保護區開座談會的段向松。
後來?人沒尋到,不小心迷了路,在靈山附近徘徊了一整晚。
這事他至今仍記憶猶新。
宋槐聽完沉默了半晌,輕聲問?:「……那你當時有沒有看?到日出。」
饒是擅於洞察人心,段朝泠似乎也沒料到她會問?這個問?題,瞧了她一眼,淺淡開口:「沒。那兩天都是陰天。」
宋槐思?索數秒,笑說:「沒關係,反正馬上就能看?到了。」
氛圍烘托得恰到好處,語言已經不足以成?為渲染意象的催化劑。
宋槐靜靜坐著,托腮看?向夜空,喃道:「奇怪……居然能在北城看?見星星。」
段朝泠原本沒覺得有多稀奇,但?還是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又過了很長時間,遲遲不見黎明?,宋槐等得有些犯困,不斷打著瞌睡,抵在膝蓋上的手肘時不時滑落下去。
到最?後,直接失去意識,憑本能汲取溫暖和安全感,歪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晨曦撥霧而出,暈出熔金的半邊天色。
段朝泠低頭看?了眼正在熟睡的宋槐,終是沒叫醒她,隔著絨毯將人打橫抱起,緩步走進帳篷。
幾分?鍾後從裡面出來?,天已經透亮。霧漫山中,白?茫茫一片,幾乎隔絕了視線。
段朝泠收回目光,摸出口袋裡的煙盒,抖出一支夾在指間,卻遲遲沒點燃。
這季節的日出光景不過彈指之間,明?知足夠短暫,不免還是覺得有些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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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後的時間眨眼流逝,六月底,宋槐答完最?後一科試卷,意味著高二生涯正式告終。
暑假剛開始,和許歧動身前往日本,在那邊待了將近一個月。
起初的半月留在千葉陪許歧比賽,後半月兩人跟指導老師告了假,和隊伍中的另外一個女生直奔本州島,去看?積雪消融的富士山。
宋槐將沿途風景拍照留存,選出幾張角度最?好的,定期發給?段朝泠,順便跟他聊一下最?近幾天發生的新鮮事。
段朝泠忙完工作,看?到都會一一回復,寥寥數語,偶爾詢問?幾句近況。
這樣的相處模式不深不淺,為這層關係鋪設一段她自認為的安全距離,調和得恰到好處。
如果能一直維持下去倒也沒什?麼不滿足——起碼現在這個階段,她不敢讓自己再奢求太多。
八月,三人回到千葉,又隨比賽團隊回國。
剛落地?機場沒多久,收到段朝泠發來?的訊息,言簡意賅的一句:航站樓c2出口。
宋槐取完行李,回了個「ok」的表情包,跟老師和許歧各自打了聲招呼,拖著行李箱快步走向出口。
段朝泠果真在那裡等候。
隔茫茫人海,她一眼就尋到了他。
一個月沒見,宋槐很難做到不去想他,但?還是放緩腳步,忍住了奔向他的衝動。
從出口出來?,走到他面前,含笑說:「飛機本來?晚點了四十分?鍾,還好準時抵達了。」
段朝泠將她的行李箱拎過來?,目光落在她臉上,「瘦了,也曬黑了不少。看?來?玩得很盡興。」
「難得去一次,當然要把能玩的專案都玩一遍。」宋槐彎起眉眼,「只是沒時間再去北海道了,有點兒可惜。」
「你如果想去,等高考之後我帶你去。」
「好啊。」
兩人並肩走出航站樓。
去露天停車場的路上,宋槐說:「我給?你準備了禮物。」
「什?麼禮物。」
「一對齒輪袖釦。」她出聲解釋,「我在成?田機場路過一家古著店,在櫥窗上看?到樣板的第?一眼就覺得很適合你,所以就直接買了——不過是刷你的卡。」
段朝泠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