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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槐無聲吸進一口氣,抬腿,走向他那邊,拿起島臺上的溫水壺,緩緩倒完一杯水,把它放回原處。
壺底和檯面巖板輕輕碰撞,發出清脆一聲響動。
本該什麼也不說直接上樓的。她並非不會察言觀色。
宋槐猶豫一下,隨意扯了個理由,輕聲說:「叔叔,你有空嗎?」
段朝泠看她。
宋槐用手覆住胃部,佯裝平靜地解釋:「我突然有些餓了,可不可以陪我吃點兒東西。」
「想吃什麼?」
他將熄滅的菸頭丟進菸灰缸裡,伸手按了下牆面的燈控開關,起身去開窗。
澄黃燈光裡,他又變成了往日的段朝泠。
好像不久前展露的頹靡狀態只是對外的一種假象。
冷風順著窗戶縫溜進來,吹散了煙味。
宋槐裹緊身上的外套,對他說:「什麼都行的。」
她又不是真的想吃東西。
段朝泠徑直拐到廚房旁邊,開啟冰箱,粗略掃一眼,拿出冷藏區裡的吐司、乳酪和金槍魚罐頭,還有她平常愛吃的調味醬。
宋槐搶先一步走進廚房,笑問:「讓我試著做一次行嗎?」
「用刀的時候當心些。」
宋槐說「好」,低頭檢查食材,低喃:「海鮮過敏不能吃金槍魚,我記得冰箱裡有培根來著……」
話沒說完,帶著罐頭去翻冰箱。
段朝泠站在宋槐側後方,能瞧見她找培根的表情有多認真。
他沒刻意跟人說過自己海鮮過敏的事,想來是誰提起被她記住了。
那句「不用準備我的份」扼在喉嚨裡沒講出口,不打算掃她的興。
培根沒找到,宋槐只好拿了份肉鬆和火腿,順便把罐頭塞了回去。私心裡想跟他吃一樣的。
她做三明治沒何阿姨那麼細緻,只簡略幾個步驟,但過程中小心翼翼,還是耗費了不少時間。
期間段朝泠去落地窗那兒又點了支煙。
塗抹吐司的空隙,宋槐抬起頭,看窗戶表面映出他的臉。
半截菸灰被風一吹,散落在地面。他沒理會,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似乎在走神。
她收回視線,默默加快了手裡的動作。
十多分鐘後,他們面對面坐下。
宋槐其實根本不餓,但還是硬著頭皮吃了兩三塊。
她接連喝了幾口水,目光投向段朝泠面前的盤子。上面的食物幾乎沒怎麼被動過。
又過了會,牆上的掛鍾已經指向凌晨1點。
宋槐手拄著下巴,有些犯困。
怕段朝泠看見會叫她上樓睡覺,她收了手,挺直背部向後靠,努力打起精神。
這細微的動作還是被段朝泠發現了。
「困了就去睡吧。」他說,「很晚了。」
宋槐搖搖頭,仍堅持待在這兒,輕輕喊他一聲:「叔叔。」
段朝泠看她一眼,「怎麼了。」
「我最近一次的考試排名上升了。」
「想要什麼獎勵。」
「不要獎勵,只是想跟你說一聲。」宋槐說,「對了,刺槐樹苗的枝幹有些被凍到了,餘叔特意在後院紮了個暖棚。」
「我看到了。」
「……後天是聖誕節,班裡同學組織了聚會,要出去唱k。」
段朝泠問:「什麼時候回來。」
「可能會稍微晚一點兒。」
「到時候提前把地址發我,我去接你。」
「好。」
陸陸續續又找了好多跳躍性的聊天內容。
等她結束最後一個沒頭沒尾的話題,段朝泠忽然問:「槐槐,你是想說什麼。」
宋槐伸手去抓桌布上的流蘇,繞著食指纏了一圈又一圈。
隔了許久才答:「……其實沒什麼,我只是想說些話讓你分心,這樣你就能暫時忘了那些不開心的事。」
直覺此刻的段朝泠需要人陪。
她可以懂事地不因為好奇去問今晚來家裡做客的男人是誰,以及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沒辦法做到不讓自己陪著他。
段朝泠注視她,從她眼神裡能捕捉到分外堅定的執著。
沒由來地叫他想起很多年前的冬天。
那時候母親鄒蔓剛離世不久,他把自己關在偏屋整整兩天,一直在整理她的遺物。
第三天,見他滴水未進,何阿姨擔心會出事,一大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