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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理解馳遠想討好一個備受獄方看好的事務犯的心情,就像他願意給能讓監區政委推輪椅的馳遠行個方便一樣,有些人情,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用得上。
不像上次住進來的時節,氣溫舒適夜裡可以開窗。冬夜封閉的病房空氣混濁,馳遠躺在中間的床位,失血的眩暈讓他覺得自己像一隻半浮在魚缸裡吐氣的魚。
麻藥過勁,包在紗布里的腳跟著脈搏一跳一跳的疼,他聽著房間裡陌生的呼吸和囈語,終於讓自己的心情找到平復的頭緒。
回想這半生,除了媽媽含淚將他丟下的那天,除了奶奶去世他卻沒有守在身邊,這兩次刻骨的悲傷之外,今晚算是他人生最黑暗的幾個小時了。
即便被冤入獄,也是失望多於難過,甚至還有一點不該有的樂觀和新奇感。
馳遠向來篤信辦法總比問題多,遇到任何事都能先在心裡劃出個一二三來,可當他看到昏迷不醒的韓山,那種無望的驚恐,他發誓這輩子再也不願經歷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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