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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不清說了什麼,不過這兩人供述基本一致,和監控也算對得上。」負責審訊馳遠的警務說,「齊越森不配合,一句話不說。」
季長青拿起材料翻看,片刻後意味不明的哼了一聲,他放下馳遠的口供,只看著盧光宇那份:「齊越森會見家屬說什麼了?」
「他侄子說村裡修路要穿過他的一塊地,拿戶口本和土地證去能領點補償金,特意來通知他一聲。」
警務開啟二監室的畫面,調到上午會見結束後,齊越森直勾勾盯著攝像頭看的一幕。
「盧光宇注意到他回來以後情緒不對,就留意了一下,所以才在齊越森剛有動作的時候及時給了馳遠提示。」
「不過這個盧光宇也是沒主見,什麼都聽馳遠的。」有警務插話。
「盧光宇說,馳遠曾經請求韓山向政委為他求情,對他過去自殘的事網開一面,並且鼓勵他重拾對服刑生活的希望,所以他很信賴馳遠。」
「這事是我們獄政處商量後的決定。」季長青說,接著又問,「齊越森呢,他在會見室當時有什麼反應?」
「沒什麼異常,跟大多數常年不見家屬的犯人一樣,沒話可說,就問了問村裡這幾年的情況,還有地要挖哪一段,不過他侄子平時在外打工,什麼都不知道,只說是收到了大隊的通知,所以試著申請了一下會見,沒想到監獄同意了。」
季長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這是因為元旦的緣故,監獄特意批准了幾個三無犯人非直系親屬的會見申請。
而從事發到現在三個小時多過去,季長青一直想不通齊越森為什麼會忽然做出這種瘋狂的舉動。
這個人對減刑的渴望非常強烈,加之內心有些陰暗,所以會時不時搞點小動作,可他針對的一直是總壓他一頭的韓山。
監獄裡這種事季長青見多了,齊越森那點伎倆也不夠韓山看的,所以他懶得管。直到上次籃球架的事,這種程度的「意外」如果是有意為之,算是碰到監規的底線了,所以季長青打算年底減刑名單出來後,敲打敲打他。
莫不是齊越森最近就嗅到什麼味兒了?
那也不應該。
說到底他做的都是些都沒有造成實質性後果的事,包括欺凌盧光宇,比起監獄裡有些人更過分的惡趣味,這甚至都不算什麼,即便算帳,也無非是扣分加刑,去嚴管隊吃點苦頭,沒必要魚死網破……
「我去看看吧。」
他說。
審訊室只中間擺置著簡單的一桌兩凳,齊越森雙手銬在帶木枷的凳子腿上,整個人垂著腦袋半跪在地,任審訊人員吼破喉嚨也不應一聲。
「季政委。」
「嗯,還審著呢?」
「可不,以前挺活泛個人,這會兒跟死了一樣。」審訊的警務話裡帶著憤懣。
「……」
聽到季長青進來,齊越森的眼睛總算睜開一條縫。
季長青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轉過身揮揮手:「不配合就先不問了,關幾天再說吧。」
「管教。」齊越森忽然出聲,眼睛滿是疲憊的血色,「你們……早就知道了,對吧。」
季長青沒說話。
「好一個請君入甕。」齊越森聲音沙啞,一字一頓念道:「沆瀣一氣,順水推舟……」
「那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季長青這話彷彿證實了他的猜測,齊越森發白的嘴唇開始顫抖:「讓我侄子來,也是你們刻意安排的,對嗎?」
「……」
齊越森頹然的笑了一聲:「都知道了……為什麼還要大費周章,把我逼上絕路?就是想利用我,給韓山一個減刑的理由?」
季長青面上平靜,大腦快速轉動分析著這些話的含義。
知道了……什麼?
媽的,你倒是說說我們應該知道什麼啊!
齊越森大概是誤會什麼事情,卻因為心裡有鬼自亂了陣腳……
「管教,監獄收了韓山多少好處,你們這樣包庇他?」
一旁的獄警可聽不得被冤枉:「你他媽再胡說八道信不信……」
季長青抬手製止了獄警發飆,語氣平靜:「齊越森,在別人身上找問題不如多反省自己,行了,今天的審訊就到這吧,都累了,先回去休息。」
警務:「……啊?」
季長青揚揚下巴,示意獄警鎖門走人,讓齊越森自己在這待著就行。
「季長青!」齊越森忽然掙扎著想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