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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休息了整整十五分鐘,烏銘澤出了名的脾氣差,今天已經算很有耐心了,還讓他們各自去調整,但沒想到一個調整好了,另一個更差勁了,到最後脾氣還是沒繃住。
霍彬到底是在圈子裡混這麼久了,大腦飛速運轉,突然說了句:「不好意思烏導,我就是心裡一直有個彆扭的點,感覺怎麼都對抗不了,剛我突然腦子靈光一閃,我覺得這裡缺了點勁兒……」
說著,人已經湊到烏銘澤旁邊了,說他對這場戲的理解。
烏銘澤並不太認同,但經他一提醒,卻想到了另一個好點子,緊急找了編劇過來商量,再開拍的時候直接改了戲。
改後的戲份加強了矛盾衝突,衝突點在宋情書身上,上來就是一個大特寫,情緒爆發戲,她面對著霍彬,霍彬背對著鏡頭。
這裡霍彬要跟她對峙,倆人要激烈的爭吵,宋情書本來就有點吃對手演員狀態,他有意報復讓她出糗,根本不幫她搭戲,連卡了兩次,她抱歉說自己需要調整一下。
凌晨的片場,蔫兒成一片,一個個困得不行,怨氣衝天,宋情書無數次深呼吸,都無法壓下那股煩躁和愧疚。
莊寒山不知道什麼時候去而復返了,這會兒看她縮在角落裡,緩慢走過來,晃了晃手裡的保溫杯:「裡頭是咖啡,喝點,提提神?」
宋情書有些沮喪地點了下頭,把自己的杯子拿過來,「謝謝莊哥。」
「客氣。」莊寒山湊過去,把裡頭的咖啡全倒給了她,「別嫌棄,晚上那會兒梁冬多買了一份,就倒進去了,我沒喝。」
喝過也沒事,又不是一個杯子喝,宋情書沒那麼講究。
她搖了搖頭,「您怎麼沒休息,又回來了。」
莊寒山來探導演的班,下午待了半天了,聊了很久,烏銘澤好不容易逮到他,特意加了個角色,叫他務必留兩天。
但他的戲份編劇還在細化,計劃是明天才拍的。
「年紀大了,覺少,突然想來看看你這場戲。」莊寒山笑了笑,「霍彬給你使絆子了?」
他早些年跟這人合作過,知道這人人品不怎麼樣。
宋情書跟莊寒山也不太熟,很謹慎地沒有說話,只是抿了下唇:「您年紀一點也不大。」
「別您來您去了,聽著彆扭。」
莊寒山其實對宋情書沒什麼特別的感受,年紀差得多,還沒他弟弟大,在他眼裡就是個小孩兒,但總是下意識關照,也是稀奇。
「他這個人就那樣,捧高踩低欺軟怕硬的。我待會兒在旁邊盯著,不用在意他,你只管專注在戲上。」
說著,他把劇本拿過來,「我幫你對對戲。」
宋情書有些低血糖,吵得太激烈差點暈莊寒山身上,莊寒山扶住她,低聲說了句:「小心。」
周祁硯的邁巴赫停靠在不遠處,熄了大燈,車窗降下來,他連抽了三根煙。
梁致遠終於憋不住咳嗽了聲:「你妹還挺招老男人喜歡。」
周祁硯的神色隱沒在半明半昧的光影裡,雖然沒什麼表情,但莫名顯得病態鬼魅。
「不過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梁致遠側頭,撇他一眼。
漂亮乖巧,年輕心善,意味著好拿捏,這種浮華迷亂的圈子,被人盯上可一點好處都沒有。
周祁硯不說話,整個人跟座雕塑似地杵在那兒,眼神一直望著那邊。
梁致遠覺得他再這麼盯下去,自己先前針對他的心理狀況做的所有努力可能要白費了。
「其實……如果是這樣的話,還不如你上呢。」梁致遠試圖給他一個理由,「至少你不會害她。」
「。」
「反正你倆也沒有血緣關係。」梁致遠繼續忽悠。
周祁硯的眉頭緊蹙。
「你怕什麼?」梁致遠還沒把他說服,先把自己說服了,語氣越來越堅定,「你還怕捅婁子?你要真的怕你就不會做那種不是人的夢。別壓抑自己,沒什麼大不了的,妹妹變老婆也不是什麼大事,我瞭解過,一個屋簷下長大的非血緣兄妹也會產生濃厚的兄妹情愫,以至於無法區分親情和愛情,但我覺得你倆完全不存在這個問題,十年過去了,你倆現在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別忙著重拾親情了,把哥哥身份撇乾淨,直接變質搞曖昧。」
他說完,盯著周祁硯看,對方很久沒說話。
「她不會拒絕我,所以我不可能開這個口。」良久,周祁硯才說了這麼一句,掐了煙,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他叫的餐車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