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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瑞瑩笑得更歡暢,一副看好戲的表情:「你們兩個其實還挺像的,說話做事都是彎彎繞繞的,路遙寧明明就是專程來找我的,還特意找個藉口,不過我跟她說啦,就算全世界男的死光了我也不會嫁給你,我小孩都四五歲了!」
江落城微微詫異,默默停了腳步:「你直接告訴她了?」
「是啊,這有什麼好藏的?話就要說清楚說透,我爸覺得我是家醜,我不這麼覺得,我沒有對不起顧家半分。」
江落城想了想,繼續往前走,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你那個時候和那位……」
他不太熟,想了一會兒名字,顧瑞瑩及時補充:「他叫陸柏。」
「嗯……陸先生。」江落城問,「你不擔心他是別有用心嗎?」
「應該擔心的,但是我不怕。」顧瑞瑩道,「我付出真心對他,若被辜負,該後悔的是他不是我,愛情是勇敢者的遊戲,這道理和生意場上沒什麼不同。」
江落城並不太贊同:「我怎麼覺得做生意的第一條道理就是要保持謹慎。」
「是嗎?」顧瑞瑩含笑道,「那你還娶路遙寧?」
他看她一眼,勉強一笑,卻不再回答。
從透明澄澈的落地窗看出去,就是大名鼎鼎的攝政公園,屋內的花瓶插著一束新鮮玫瑰,花瓣上噴著香水,是祁若初送過來的。
來自著名的瑪麗皇后花園,喬治五世為他的妻子種下的玫瑰,自上世紀以來一直開放至今,但路遙寧如今坐在窗前走神,想到的卻是自己。
她想到她第一次來倫敦時還是因為公差,做了十足的功課瞭解了愛馬仕的配貨規則,鼓足了勇氣走進店裡,用流利的英語想要買一隻基本色伊芙琳。
她穿上最好的套裝,圍巾上都布滿logo,但還是被店員生疏又輕慢的眼神刺痛,連口音都被人微笑著糾正,她們是禮貌的,但是路遙寧卻感受到被羞辱的憤怒。
後來她又賺了一些錢,報復性地買夠額度,可以不用預約,可還是不對勁,她敏感的一碰就炸,仍然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後來才知道,直到和江落城去了一次才知道。
是那種小心翼翼的態度,一種藏在心裡的東西,她永遠也生不出江落城那種理直氣壯的傲慢,她的自尊是被包裹起來的尖刺,如果被憐憫,就會破土而出。
路遙寧又想起離開國內之前和江落城的爭執,偶爾心軟的時候她想,也許他也沒有做錯什麼。
就像她也沒有做錯什麼一樣。
都是生來如此。
夜色漸落,黃昏把城市天際線模糊成一團一團的淺黃色,籠罩著人心裡也毛茸茸的,路遙寧開啟手機,回復了江落城早上問她正在做什麼的那條訊息。
她發了一張寫著周局英文名字的榮譽院士證書過去,算是在解釋。
隔著整整八小時的時差,江落城居然秒回,他說:「厲害,辦到這件事不厲害,能想到這件事才厲害。」
路遙寧啞然失笑,說:「祁若初和你說了一模一樣的話。」
江落城卻道:「我看完了你的招標書。」
路遙寧總是習慣性帶刺:「難為江總這麼閒。」
「就算沒有什麼榮譽院士,洛州大學那塊地也只能是你的,你的方案就是最有競爭力最好的,是我錯怪你。」
她把手機丟開了一會兒,起身仰躺在柔軟的大床上,默默滾動一會兒又撿起手機,簡短回復道:「謝謝,要睡覺了。」
「晚安。」
從顧家的家宴出來,江落城讓司機繞城走了兩圈,轉去郊區的別墅,路遙寧還在英國,他回哪裡都是差不多,郊區的別墅裡養了兩隻天鵝,他突然興起,想去看一看。
其實江落城不是什麼愛心泛濫的人,對小動物一向沒什麼興趣,他不養貓不養狗,對小孩也沒有執念,這兩隻天鵝是路遙寧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接來的,捧過來的時候還是兩隻蛋。
剛生出來的時候皺巴巴的,非常醜,路遙寧卻特別喜歡,專門選了一個帶湖區的別墅來養,江落城陪她來過幾次,慢慢發現皺巴巴的小東西有一天長成了一米多高的龐然大物。
它們振翅仰頸的時候非常美麗,寬闊的雙翅拍打在水面,足足有兩米多長,和一般人們概念中的不同,這的確是個優雅的動物,但卻一點也不纖柔,極有力量。
這兩隻剛好是一公一母,形影不離,路遙寧有一次跟他說,天鵝一生只會有一個伴侶。
江落城順著她的話說,是忠貞的象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