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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心想在他這裡打探一下訊息,但是這麼一看,他似乎比我還茫然。
【我】他說要跟我見一面
【楊明陽(老闆)】?
【楊明陽(老闆)】!
他給我發了一連串表情包,在我和他寥寥數幾的聊天頁面裡刷了屏。
我等著他給我答案,楊明陽這個反應說明他應該是猜到了什麼。
【楊明陽(老闆)】我有一種預感,建海市要變天了
這回是我一頭霧水了。
我看了一眼天色,建海市是冬冷夏熱的內陸城市,八月的夏天是最熱的時候,特別是到了中午,樹上的蟬鳴吵得人睡不著了,一睜開眼就會被窗簾都擋不住的烈陽晃了眼睛。
楊明陽為什麼會說「變天」?
我無意再去打探什麼,也看得出來他不會跟我說實話,於是草草地結束了話題。
晚上去柏林夜的時候,我沒料到會在休息室裡看到陳渡。
謝遠已經換好了衣服,他聽到開門聲後和陳渡一起回過頭看我。
我在門口站著,疑惑地看向看到我後就猛地站起來的陳渡。
我問道:你怎麼來了?
陳渡的眼睛腫得很厲害,眼周和鼻頭都是紅的,臉色卻格外蒼白,他舔了舔嘴唇:「謝遠帶我來的。」
我又看向謝遠。
謝遠朝我聳聳肩:「他說讓我帶他進一次更衣室就給我三千塊錢,我就答應了——反正他有錢。」
最後那三個字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思,陳渡聽出來了,卻像沒聽到一樣,對我說:「我就是來看看你跳舞。」
我點點頭,去櫃子裡拿衣服時,聽到謝遠不無惡意地說:「你小心他往你高跟鞋裡放釘子。」
我斜著眼睛看了一眼地上的高跟鞋,陳渡好像又哭了,聲音很啞,帶著點哭腔:「你別信他的,我就是還是不甘心,許衷憑什麼就選擇了我。」
我嘆了口氣,拿上衣服後回過頭看著他,陳渡的眼睛裡盈滿了眼淚,一眨眼就掉了下來。
「我就是不甘心嘛……」
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他好像已經認定了許衷是因為我才要跟他一刀兩斷的,許志國的反對也只是一個無傷大雅的幌子而已。
於是我保持沉默,拿著衣服進了更衣室。
在關上門之前,我聽到謝遠捏著嗓子模仿陳渡說話:「我就是不甘心嘛~」
陳渡哭得更厲害了,隔著門板都能聽到他的聲音。
我脫掉t恤,覺得謝遠沒事找事,他弄哭了陳渡之後還要自己哄,不然把經理招過來,發現他把人帶進了休息室,肯定會扣錢。
謝遠最心疼錢了。
我其實不太理解陳渡到底在不甘心什麼。
他是在跟許衷有了包養關係後,因為許衷個人的人格魅力而動的心,本質上還摻雜了有點複雜的利益互換——他得到了錢,許衷發洩了慾望,他會動心是在計劃之外的事情。
即使因為許志國的出現和插手讓許衷選擇了跟他斷絕來往,他又一門心思地認定了許衷只是借著他的由頭來見我這件事,可是許衷給他的那張卡已經昭示了他們倆關係的真正結束。
從一開始就是你情我願的包養關係,結束時也沒有鬧得特別難看。
我不認為陳渡的心動會是真的非許衷不可,而許衷給他的卡說不定都夠他坐吃山空地過大半輩子。
這還有什麼不滿足呢?
可能因為我不是陳渡,沒辦法設身處地地思考他會這麼做的原因,也不能理解他究竟在想什麼,所以得不到答案。
我看了一眼時間,對著鏡子整理好衣服褲子後,才推開門走了出去。
陳渡的眼睛紅的像只兔子,謝遠哄了半天也沒哄好,可能也有些不耐煩了,正坐在一旁剪指甲。
我們都沒再開口說什麼,我側耳聽到外面響起來的搖滾樂前奏,於是走上了臺。
3座依舊空無一人,我的動作攀附著鋼管,踩著鼓點的節奏變幻,目光卻一直停留在那裡。
我清楚他不可能會出現在那個地方,而我想不明白的所有問題,也許能在和許衷見的那一面裡問個清楚。
說不定當所有問題都有了答案以後,我再向許衷做出永不打擾的承諾,就能在第二天看到許衷坐在卡座上,一抬頭就能瞧見舞臺上的我。
哪怕他懷裡又摟著會撒嬌的漂亮男生,只要許衷沒有再退出我的生活,那麼這就都不算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