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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了起來,環顧四周,沒有找到杯子,只能先塞給許衷一個靠枕:我出去給你倒一杯溫水。
許衷抱著靠枕,視線緩緩地從我身上移開,看向了電影裡正在向女主告白的男主角,像是沒看到我在比劃些什麼。
開水壺裡盛著溫水,我不想在晚上還打擾明叔休息,於是放輕了腳步聲,輕手輕腳地倒了水,再走了回去。
許衷坐在原地,正津津有味地看著愛情電影,我開啟門的動靜驚動了他,他扭過頭看著我,歪了歪腦袋:「沈渙?」
我沒有跟醉鬼聊天的打算,把水杯塞進他手裡,示意他喝下去,對著一地的爆米花發愁。
許衷乖乖巧巧地喝完了水,看上去依舊沒有清醒多少,他看著正盯著爆米花的我:「不用擔心,明叔會打掃的。」
我看著他,他拍了拍身側:「看電影嗎?」
他的臉還是有些紅,眼睛裡也有些渙散的神色,我都懷疑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裡,就在他身旁坐了下來。
許衷遠遠比我想像中要乖巧許多,他坐在沙發上,不看我,只是盯著電影上不斷滾動的字幕。
我對愛情電影的興趣不大,看了一會兒就有些昏昏欲睡。
朦朦朧朧間,我突然感覺肩膀一沉,整個人都清醒了,偏過頭看到是閉著眼睛的許衷靠了過來。
他身上的酒氣散了不少,臉上的紅暈還沒褪去,我碰了一下他的臉頰,許衷像是感覺到了我的觸碰,很輕地「哼」了一聲,卻也沒有睜開眼睛。
大概是真的睡著了。
我坐著看完了整部電影,男主角站在沙灘上,釋然地朝向他走過來的女主角微笑。
許衷已經徹底陷入了夢鄉,我活動了一下肩膀,盯了好半天他的睡顏,確定他沒有清醒過來後,先關了電影,再小心地將許衷抱了起來。
別墅裡很安靜,一路上我沒有碰到明叔或者是某個傭人,很輕鬆地開啟了主臥的門,將許衷放在了床上。
我幫許衷掖好了被子,起身準備離開時,看到床頭櫃上的檯燈,猶豫了一下,還是擰開了檯燈的開關。
昏黃暗淡的燈光照亮了整個房間,借著光,我看清了許衷閉著眼睛時微微顫動的眼睫毛。
很奇怪,在很多時候,我總會先被許衷的眼睫毛吸引了注意力。
我無聲地在心裡跟許衷說了晚安,準備離開主臥時,衣角被許衷死死地攥住。
我以為他其實醒了只是不肯睜開眼睛,仔細看看才確定他只是在睡夢中也不肯任由我離開。
我的目光在衣角和許衷的臉上徘徊不定,用力扯了扯衣角,卻發現根本掙脫不開許衷的束縛。
我嘆了口氣。
只好順著他的力道坐在了床沿,靠著檯燈朦朧的光看著許衷。
我不太記得自己是在什麼時候閉上了眼睛,反正等我清醒時,正好對上了許衷看著我的笑眼。
我整個人都僵住了,摸了摸身上的被子,發現自己想不起來是怎麼躺在床上,又蓋上了這層被子的。
「早安。」許衷笑著對我說。
我遲鈍地點了點頭,柔軟的枕頭、厚厚的被子、許衷看過來時的眼神,都讓我有一種格外不真實的感覺。
「我昨天不是故意去酒吧買醉,」許衷先解釋道,「我被許紜拉去參加一個股東的家宴。」
我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她先聯絡上了幾個和姜家有淵源的股東,確認了目前公司內部的控股情況。」許衷言簡意賅地解釋道,「許紜不打算在許志國還沒有確定繼承人時跟許志國爭權,她在英國呆太久了,這回回建海市,還沒有完全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利益往來關係網,不能直接跟許志國撕破臉皮,然後分庭抗禮——她再怎麼聰明,也鬥不過活了五十多歲的老狐狸。」
我眨了眨眼睛,許衷對我說的這些,都是我在日常生活中接觸不到的內容,在我看來格外新奇,因此也聽得津津有味。
許衷撥開了我額頭上的碎發,露出了清晰的眉眼,他的眼睛裡浸透了笑意,看上去很高興:「就算許志國再怎麼重男輕女,他也不得不承認許紜對金融和商業的敏感度要遠遠超過我和許欽言。」
我來了興趣,問道:那他會考慮把家產留給許紜嗎?
許衷沉默了一會兒,他冷笑道:「怎麼可能?」
我看著許衷半譏半嘲的表情,許紜身上有太多讓人敬佩的優點,我也就能夠理解許衷為什麼願意為了許紜做這麼多——不僅僅因為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