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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混亂一直積壓在自己心中,曉免孑不知道如何將它梳理好,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去直面。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他只能將這個如黑色星團一般的過往壓縮成一個小球,在外面貼上封條,一層又一層,纏纏繞繞,最後把它如流放似的鎖進永不見天日的心底。
然而,還沒等他回過神來,那隻掌心寫滿字的手卻將他拿筆的手一拽,兩隻手都出了畫面,再反應時,剛剛還戴在林蒼徹手指上的戒指,已經穩穩噹噹地套進了曉免孑的手指。
「徹……」
曉免孑剛想張口,又憋了回去。林蒼徹的右手又像從未動過一樣,老老實實地展開放在他的眼前,彷彿在等著他繼續書寫。
他上揚的嘴角有一絲淺淺的得意,曉免孑只需要用餘光瞟一眼,便能知道林蒼徹是怎樣的表情。最後,他冷靜了一番,將雜亂的思緒整理好,回歸平淡的語氣,對曉母道:
「對,這戒指本來就是我的,剛才朋友拿去戴著玩。」
林蒼徹一時沒忍住,笑著繼續口型傳達,「牛。」
等掛了電話,曉免孑將林蒼徹的手一鬆,宛如剛才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一言不發地回到水池旁開始處理蔬菜。
林蒼徹看了看他的背影,又低頭看了一眼手心,有些彆扭地說:「你這記憶力不是挺好的麼……」
幾乎是同時,曉免孑也開了口,他的聲音有些過於刻意的大,將林蒼徹的話蓋住:
「菜切碎了,然後呢?」
「嗯,還有肉餡,也弄散,然後……然後一起放進麵糊裡。」
林蒼徹努力辨認著手心裡的字,同時希望別那麼快被汗水暈染。
曉免孑慢慢地按照指令默不作聲地做著一切,直到一個加了肉末蔬菜末的雞蛋餅出現在兩人眼前,林蒼徹才後知後覺地理解了剛才曉母在電話裡描述的意思。
「嘗一下。」
曉免孑將盤子大的雞蛋餅端到林蒼徹面前,腦海中奉香賢士的畫面又無端出現,他將盤子往料理臺上一放,瞥了一眼林蒼徹。
即將觸到的盤子突然改了路線,林蒼徹皺了皺眉頭,找了把叉子,就這料理臺的高度俯下身去。
然而雞蛋餅似乎剛碰到嘴唇,他便吐了出來,曉免孑立刻問道:「怎麼了?」
「沒熟。」林蒼徹站起身,眉頭依舊沒有放下來。
曉免孑朝盤中看去,雖然雞蛋餅的表面已經煎成類似母親口中達標的顏色,但裡面的面儼然長著一副不能吃的樣子。
「我再回個鍋。」
曉免孑二話不說,又將盤子裡的雞蛋餅倒回平底鍋,不停翻面。結果就是徹底不能吃了,外焦裡焦,黑成碳色。
看著鍋裡大規模的致癌物,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過了很久,林蒼徹才開口道:「不是,我買的餃子是有毒還是怎麼的,就不能吃嗎?」
最終兩人還是將那兩份i國特產吃個精光,不用洗碗,倒是省事,但還是花了些時間將房東太太的廚房收拾乾淨。
林蒼徹坐在沙發上擼貓,慢慢似乎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肆意撒嬌,竟翻起了肚皮。曉免孑站在不遠處,想起手指上那枚「失而復得」的戒指,輕輕摘下,遞到坐著的人面前。
林蒼徹甚至沒有抬頭,立刻說道:
「你的東西,自己收好。」
「不是,徹哥我……」
其實曉免孑也沒想到該怎麼說,就好像曾經所有的事,都拴在這枚小小的戒指中,他將戒指還到林蒼徹手中,便可以將一切過往抹去。
物歸原主,就是重新歸零。
「曉免孑,你覺得我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慢慢像是感受到身邊的人的情緒變化,從手中溜走,林蒼徹沒有追,他抬頭看著眼前的人,目光如炬。在漫長的歲月裡,他覺得自己也許永遠不能這麼坦誠地直視,藏在心裡的事情太多,從一開始,到最後。他不願說。
被突然喚了大名的曉免孑愣了一下,有種當助理犯錯時的慌張,但也就一下,很快他便被灼熱的目光所覆蓋,大腦停止轉動。
「算了,」林蒼徹很快便喪失耐心,他又換了一個問題,「你覺得,現在坐在你面前的,是林蒼徹,還是herann?」
「你是徹哥。」曉免孑語氣平穩,似乎沒有思考。
林蒼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這兩個選項,不管曉免孑回答哪個,他都有種落寞,他甚至都想問自己這個問題——我究竟是誰,我又想以哪種姿態來與眼前的人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