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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雪下得無聲無息,沒有呼嘯的大?風,沒有黑沉的陰雲,白?絮只是安安靜靜地從天空中飄落下來,不疏不密,悄然?下落,格外的溫靜。
許清燭好心情地欣賞了一會兒靜謐的落雪景色,推窗拍了兩張照片,之後去洗漱。
洗漱完畢後,勤快地收了浴室櫃上的護膚品,撤掉了床上的四件套,換下睡衣,一併都塞進行李箱裡。
她?從小就?沒有自己整理?過行李箱,是將這些東西捲成?一團給胡亂塞進去的。
八點鐘下樓,遊熠已經吃完早餐離開去上班。
八點半時,蘇娥帶著搬家車過來,拆下客廳裡新掛不久的巨幅婚紗照,去地下室取了其餘的掛牆婚紗照和婚紗照相簿,之後去健身房取許清燭的瑜伽球等物,去廚房收走許清燭的漂亮杯碗。
許清燭幫著一起收東西,但她?沒有再去地下室。
地下室裡的那個記憶曾經讓她?很疼,她?是個長?記性的人?,不會再去觸碰。
許清燭看了一圈,拿起茶几上的鬱金香,將花瓶裡的水倒掉,連花帶瓶拿出去。
開門看到外面正在飄揚的雪,她?戴上外套後面的帽子,皮靴咯吱咯吱地踩在雪地裡,任由雪花積落在她?帽子上面的絨毛上,走到大?門外的垃圾桶前,花瓶扔進黑色垃圾桶,三枝花扔進棕色垃圾桶。
她?剛扔完,垃圾車就?過來收垃圾了。
垃圾車輪壓在雪面上發出吱吱的厚重?聲響,吱吱地來,吱吱地去,慢慢消失。
許清燭剛剛拿著花瓶走來,現在雙手插兜地閒散離去。
扔掉的鬱金香,和她?扔掉遊熠曾經的那件藍色衣服時一樣?,讓她?有一瞬間覺得曾經的記憶或許本就?不存在。
承載著記憶的東西消失,記憶沒了證據,痕跡消失,記憶裡的感情也消失了。
許清燭和蘇娥像在酒店退房一樣?,九點半的時候,將整個房間清理?得乾乾淨淨,甚至連許清燭臥室門上換過的密碼鎖,都拆下來,換成?了原來的門鎖。
最後,蘇娥拿走了許清燭放在鞋櫃裡的所有鞋子,包括許清燭的那一雙粉色拖鞋。
許清燭穿著一雙小皮靴站在門口,最後望了一眼客廳,閉眼,清空了她?在這裡和遊熠相處時的所有記憶,也清空了遊熠不知道的那些關於她?陪伴他的所有記憶。
十點整,遊熠的車開回到別墅門口。
遊熠開門下車,銀灰色的西裝外穿著一件黑色長?外套,質感偏冷,而他不笑時五官也顯冷。
這樣?偏冷的矜貴氣質下,輕輕的雪花落在他短髮與肩膀上,他手上卻拿著一杯肯德基的外帶牛奶,又?莫名讓他變得溫暖了兩分。
許清燭已在車裡等他半小時,見他回來,立即拿著透明檔案袋,邁下自己的保姆車,過去迎上游熠。
看到他手裡拿的牛奶,她?淺笑了一下,但沒接。
許清燭走到遊熠面前,為遊熠撐著傘,仰臉看著他,對他笑說:「哥哥,下雪了哎。」
遊熠垂著眸眼看面前的女孩。
她?穿著淺白?燕麥色的泰迪熊穿外套,脖子上圍著一條紅白?格子的羊絨披肩圍巾,腦袋上戴著外套上的淺白?燕麥色的帽子,整個人?軟乎乎暖洋洋的。
她?對他笑著,長?睫毛一眨一眨的,眨得眼睛像星星,塗了和圍巾同色的嘴唇輕輕翹著,翹得像這片雪裡的朝陽。
漫天飄雪,遊熠在這一刻,對下雪天的恐懼忽然?消失了。
遊熠忍不住抬手,為面前的女孩整理?她?柔軟的紅色圍巾,他聲音裡的溫度與暖意彷彿可以融化她?周圍的所有雪花。
「你要去哪?」遊熠問。
許清燭回答:「民政局。哥哥,我們去離婚吧。」
闃然?寂靜。
死一樣?的寂靜。
遊熠的手落在她?的圍脖上,忘了動作,怔怔地看著她?,忘了呼吸。
她?在對他笑,笑得很美,笑得露出了貝齒,臉邊露出了一對可愛的小括弧,她?微微踮腳,仰臉對她?笑著說「哥哥,我們去離婚吧」這句話時,彷彿她?在說一件無比平常的事情。
遊熠另隻手上的牛奶突然?墜地,落在雪地上,沉悶的一聲響,蓋子彈開,牛奶濺開,濺在遊熠的黑色皮鞋上兩滴,也濺在許清燭的黑色皮靴上兩滴。
許清燭低頭看鞋,稍有不悅地抿了下嘴,但也沒說什麼。
她?再抬頭看遊熠,注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