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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渭塵見到唐既明時,他已經是個看似和虛擬世界毫無關聯的人,因此許渭塵很難想像他沉迷遊戲的樣子。而且唐既明也從沒和許渭塵聊過這方面的內容,大概是因為許渭塵一點都不懂也不喜歡。
唯獨有一次,高中時的雨天,許渭塵坐上唐既明的車,唐既明沒有開回家,而是開去一間電子遊戲商店,讓許渭塵在車裡等了二十分鐘,提了一個購物袋回來。
許渭塵問他是什麼,唐既明說「我想玩的遊戲發售了」。
許渭塵學業太重,沒太多時間偷聽唐既明的遊戲內容。精疲力竭地考完幾場試,交了幾篇論文,寒假到了。
回家路上,許渭塵還以為這會是一個很的冬天,他們四人很快就要去驅車去臨市滑雪泡溫泉度過聖誕。沒想到當天晚上,許渭塵便失去控制,和母親出了櫃。
嚴格來說,許渭塵覺得也不能完全怪他自己。
當時他們正在吃飯,母親突然說:「你們知道嗎?我辦公室的琳達,她兒子是個同性戀,下週要結婚,請了一週假去給他們操辦婚禮。」
許渭塵僵住了,覺得唐既明看了自己一眼。
林雅君笑眯眯地說:「那很好啊。」
「好什麼,」母親露出了害怕和不認同的表情,「以前在我們老家,這個就是變態,別人都要指指點點的。你不要被這裡的人洗腦了,我就不喜歡你老是說什麼愛情不分性別。」
許渭塵的母親跟著父親來l城定居時,已經大學畢業,她個性保守,生活圈子不大,不喜歡新潮的思想,對街上舉著彩虹標語遊行的人更是恐懼。
許渭塵一直知道這一點,原本以為自己不會在乎母親說的話,但是耳朵好像還是紅了起來,想要說什麼又不能,只能握緊筷子。
「那都是別人的事情嘛,」林雅君又勸她,「你不要想那麼多。」
「這倒是,」母親嘆了口氣,劫後餘生般道,「還好我們家裡沒有這種變態,不然我真是要嚇死了,我還等著抱孫子孫女呢。」
緊接著,許渭塵就聽到自己說:「媽,可是我是啊。」
而後是死一般的寂靜,母親盯著他,好像沒聽懂他說的話,過了一會兒,說:「什麼?」
許渭塵臟腑彷彿絞痛著,緊咬了咬牙,說:「我是同性戀。」
他說得不大聲,是家裡太安靜,才響得像一種突如其來的行刑判決。
於是大家都沒有再吃飯了,連林雅君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餐桌上方的燈光不再溫馨,窗外的雪好像落進了屋裡,把桌子飯菜和人全都冰住。
不知過了多久,許渭塵的母親忽然站起來收拾碗碟。
她小聲地嘟噥了一句「神經病」,然後沉默地把菜倒在一起,端起要往廚房走。手一抖,餐盤落在桌子上,發出「哐」的一聲響,菜汁濺出來,她像差點暈倒似的晃了晃。
許渭塵起身想去扶她,她用力把他推開了,一眼都沒看他,就像他身上有什麼瘟疫,碰到就會犯一種變態的病。
「媽。」許渭塵想說別這樣,被她打斷了。
「許渭塵,你不要住家裡了,」她的嗓音怪得像喉嚨裡的肉擠在一起,「你去找醫院治病,治好了再回來。」
許渭塵一動不動地看著她,她又張張嘴:「如果你爸爸還在……如果你爸爸還在……」她說著就哽咽了,僵直地站在餐桌旁,不知怎麼辦地哭了起來。
許渭塵視線模糊了,他後退了一步,聽見林雅君低聲和母親說話,但好像已經聽不懂語言。
唐既明也走過來,摟住他的肩,林雅君轉頭對唐既明說了什麼,唐既明便扶著許渭塵往外走,他低聲在許渭塵耳邊說話,這次許渭塵聽懂了,他說:「先去我家。」
許渭塵被他摟著,機械地往外走,路過門口的衣架,唐既明幫他把外套蓋在肩上。
屋外氣溫很低,風把冷冷小小的雪吹過來,輕輕地化在許渭塵的眉毛和麵頰上,像在安慰他。
他們走過馬路,去了唐既明家裡。許渭塵也忘了自己在唐既明家的沙發上坐了多久,因為那天的記憶很混亂。
只記得後來林雅君拿了些許渭塵的衣服過來,輕聲安慰,說自己會幫著勸他媽媽,讓許渭塵先住在他們家裡。
她讓唐既明把客臥收拾出來,許渭塵便成了住在唐既明家地下室的人,一個人躺在陌生的床裡睜著眼睛,不吃飯不喝水也不能思考,喪失了行動的能力。
四人的滑雪和溫泉之行自然是取消了,許渭塵像一株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