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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的口風一下子就變了。
一部分人表示:這水泥路現在看著還蠻好的,誰知道天長日久會怎麼樣,還是應該等上幾年看看(拖字訣)
又有人表示:這麼好的東西恩福縣君為何不一得到立刻獻上,居然就自己修起路來了,皇上還沒用上這種路呢!應該罰她將功補過!(死道人不死貧道)
還有人自以為體察到了上意:這女子確實有些門道,應該召來見駕(納進後宮)。
還有人禍水東引:工部尚書在這兒呢,快些想想如何在都城修路,稟報皇上(反正我不出錢。)
這些人慣是臉上一套,心裡一套。
太子在旁冷眼旁觀。
其實他很明白,明延帝就是一時心有觸動,他不過就是想聽到類似「都城是我們的家我們也一起出錢修路吧」這種的言論,表表忠心,其實如今國庫算的上豐盈,明延帝還能真叫他們出錢不成?
結果這些人叨叨半天,就沒有一個人說出明延帝想聽的話來。
最終明延帝冷臉而去。
太子想了想,默默的跟上。
明延帝直到進了御書房,猶自忿忿:「這就是我大晏的官員!享受權利時理所當然,履行責任時怨聲載道,連一個鄉下小娘子都知『欲戴冠冕,必承其重!』,他們無不飽讀詩書,竟然不懂如此簡單的道理!」
太子親手給他倒了茶,一邊笑道:「父皇又何必生氣,兒子覺得諸位大人有句話說的沒錯,父皇應該立刻招工部,著手修路。」
明延帝瞪了他一眼,「這就是你的高見?」
「是呢!」太子笑道:「咱們召工部,先把朱雀大街、東市、西市三處修了,其它的地方,他們不愛修就算了,若想修,就自已出錢修。」
明延帝頓時就明白了。
修了朱雀大街,門面有了,修了東市西市,百姓也滿意了,至於其它地方……這些人的府邸,哪個不佔個幾裡地,他們不想修,難走的又不是他!
明延帝大笑:「你這孩子,何時變的如此促狹!」
太子笑道:「兒子身上好的地方,自然都是隨父皇的,不好的地方,自然都是從民間學的……但今日這促狹,卻怨不著旁人,不是父皇剛教的麼?」
明延帝笑道:「朕何時教你了?」
太子笑道:「父皇說,欲戴冠冕,必承其重,兒子自然要想法子,叫他們明白這個道理。」
明延帝笑著搖頭:「這話可不是朕說的。」
他想起來問兒子:「那小福娘最近可給你寫信了?」
「不曾,」太子嘆了口氣,看了明延帝一眼:「自從兒子亮明身份,再未給兒子寫過信,就連上次送『風扇』來,都沒寫半個字。」
明延帝完全沒有搶走兒子玩具的自覺,一臉「朕就知道」的小得意,笑說:「那你只怕不知道,這小福娘又弄了一個新鮮東西。」
他抽了壓在奏摺下的紙給太子看,先簡單說了那車子怎麼用,然後是詳細的圖紙。
太子道:「有了這路,才好用這車,沒有這種路,這車也不好用。」
「嗯。」明延帝輕輕的叩著龍案:「待朕巡視西北,定要去東風縣瞧瞧。」
太子問:「父皇要巡視西北?」
「對,」明延帝道:「擇吉日動身。」他拍了拍太子的肩:「朕這次不帶你去了,給你留下陳允信可好?」
明白了他的話意,太子不由得心頭一跳。
兩人談了一個多時辰,臨近午時,太子才出了御書房,轉去了永和宮,卻碰到晏亭月在。
晏亭月的阿孃,是皇貴妃的堂妹孟敏。
晏亭月與夭折的小公主月兒,因為同樣生在八月十五,甚至連時辰都同在卯正一刻(早上6∶15),所以皇貴妃一直覺得,她是月兒的轉世,對她一直疼寵有加,不時的召進宮來說說話。
太子便去偏殿坐了,隨手拿了一本書來看,隱隱約約的,還能聽到晏亭月撒嬌說笑的聲音。
不知為何,太子有些出神,又想起了當年那個孩子。
他兩歲時生母便崩逝,早已經不記得生母的樣子,腦海中所有關於阿孃的記憶,全都是母妃的。
他記得母妃懷孕的時候,他才六歲,知道要有弟弟妹妹了,他十分歡喜,日日去看。
誰知道後來,卻無意中聽到宮人說,說他不是皇貴妃的孩子,皇貴妃有了自己的親生孩子,必定不會再這般待他,說不定還會謀害他如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