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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翼不用吩咐,就催動騾子,少年一點不認生的繼續問:「小娘子,那些人到底去哪兒了?送官了麼?」
「沒送官,」唐時玥頭也沒抬的道:「這種念秧,一般都是做一局換一個地方,他們既然瞅準了你們,那起碼在這個地方,他們還沒犯事兒。要是送官,要查他們幹過什麼不好查的。」
少年哦了一聲:「那去哪兒了?」
唐時玥指了指韓翼:「你看這個人,半從良的混混頭子一個……」韓翼回頭笑罵了一聲滾,唐時玥也失笑,續道:「那些人在他的地盤兒上騙人,他估計要把銀子都搜出來,然後打一頓趕出去吧。」
少年道:「可是你們怎麼知道他們是念秧呢?你們怎麼知道我們是被冤枉的?」
唐時玥懶的解釋:「因為我長了眼睛。」
少年道:「可就算我們衣著光鮮,也不一定就是好人啊!說不定是衣冠禽獸呢?」
唐時玥無語的抬頭看他:「……」
見過罵人的,沒見過罵自己,還罵的這麼狠的。
那青年連連咳嗽,顯然也被這孩子雷的不輕。
青年看著有三十許年紀,身量頎長,容貌俊雅,氣質溫暖而醇厚,淺笑的模樣,叫人不經意想起《大明宮詞》裡小太平初見薛紹「我從未見過如此明亮的面孔,以及在他剛毅面頰上徐徐綻放的柔和笑容。」
瞧著十分順眼。
唐時玥就難得耐心的道:「因為幾點,第一,那小娘子露的太『巧』了,該露的全露出來了,不該露的全沒露出來。第二點,他們幾個人的話說的太有水平了,時機也太好了,一步一步把你們釘的死死的。第三點,那老丈頭髮全白了,看著都快死了,聲音也太嘹亮了吧?第四……」
她不耐煩再說了:「總之他們露出來的疑點跟個篩子一樣,太容易看出來了。」
少年哦了一聲:「我怎麼就沒看出來呢?我到現在還不覺得他們是一夥的,他們說的話也沒什麼特別的啊?」
唐時玥好得瑟的筋又起來了,她摁了摁沒摁下去,忍不住就道:「群體只會幹兩種事情,錦上添花或者落井下石。這人呢,一到群體當中,腦子就會越來越不清醒,因為人云亦云會讓他們覺得自己挺厲害,從者雲集!是非什麼的,根本冷靜不下來去想。」
「所以,在大多突發事故中,第一個說話的人至關重要。舉個例子,街上一個男子在打一個女子,如果第一個人說的是,別打了!別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那麼,很多人都會跟著勸他,有人還有可能拉架。但如果第一個人說的是『也不知道這女人幹什麼了』,大家就會覺得,哎,女子一定做了什麼,所以才會被打,這樣大家很可能就會選擇袖手旁觀。」
「所以,你現在再回想回想,那幾個人說的話,說的時機,是不是就懂了?」
那青年微微凝眉,認真的看了她幾眼。
少年也是愕然,他呆呆了想了半天,然後一下子站起來:「還真是啊!這也太……太……」他想了半天沒想出一個精準的形容詞:「小娘子你也太犀利了!」
唐時玥擺擺手:「過獎。」
少年道:「我姓盛,叫盛齊,年紀小還未取字。你叫什麼名字啊?」
唐時玥道:「我姓唐。」
青年也起身拱手:「某姓雁,名東。雁過留聲之雁,旭日東升之東。」
唐時玥點了點頭:「雁郎君。」
陳酒看幾人相談甚歡,忍不住問道:「盛小郎,那你們為什麼會被他們瞅上啊?聽說這種念秧,盯準了能籌劃好幾天,跟人幾百上千里路呢!你們就一點沒察覺?」
第210章 送上門的肥羊
盛齊道:「我也不知道啊!我都不認識那老頭兒!」
雁東卻道:「那個穿藍袍的郎君,你還記不記得?我們之前曾同行過兩日?」
「哪個?」盛齊回想了一下,然後大吃一驚:「那個……他是那個姓楊的?他不說他是楊府臺的堂弟嗎?」
雁東笑而不答,盛齊連連驚嘆,跟他們說了說,韓翼忍不住道:「你們好好的客棧不住,非往犄角旮旯裡鑽,也難怪人家會盯上你們。」
盛齊道:「還不是我舅舅,他非說要了解一個地方的風土人情,就一定要住在人家家裡……上回在一個人家借宿,他那牆都裂了,風嗖嗖的,好懸沒把我凍死。」
這個想法,大概跟現代人住民宿差不多。
唐時玥笑道:「你舅舅這個想法,其實還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