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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氏又驚又喜,急對著鏡子理了一下衣裳頭髮,這才小心的推開了窗子,幽怨的看著他。
唐永富道:「侍琴,可想死我了!」
汪氏眼中頓時全是淚,撐著窗子哭道:「想我?你還是去想你的牛寡婦吧!」
一邊背過身去,肩膀顫抖,抽泣起來。
唐永富眼中閃過了一絲不耐,卻仍是柔聲哄她:「快別提她了,都是那女人死皮賴臉,非拖著我!那黃臉婆,哪裡能跟侍琴比,她給你當個洗腳婢都不配!」
外頭,葉婆子正坐在西廂房的門臺子上,做針線活兒,就隱約聽到汪氏似乎哭了起來,還說著什麼。
葉婆子當時就是一凜。
她是個精明的人,一下子就想起了當時周娘子欲言又止的表情。
她就站起來,悄沒聲的捱到了窗邊兒。
其實石屋地方真的挺大,東臥也很寬敞,那兩人悄悄說話,葉婆子未必能聽到。
可是耐不住汪氏她作啊!
情郎上門,她要是不作一作,那就不是她了。
反正葉婆子就聽著,她又是撒嬌又是拈酸的,叨叨了半個時辰還沒說到正題。
那男人的焦急和不耐煩,連她都聽出來了,汪氏居然愣沒聽出來。
顧及著唐時嶸兄妹,這事又不好鬧起來,葉婆子正想著要不要假裝去後頭,把那人驚走……結果就聽男人的聲音道:「你只要幫我辦一件事兒,我就帶你走!」
汪氏道:「真的?」
「當然是真的。」唐永富道:「我要你偷一壇唐時玥釀的酒。」
葉婆子的腳步頓時就停了下來,把耳朵貼到了窗上,屏息細聽。
…………
唐時玥今天沒去酒坊。
她叫唐俊良趕著車,去了一個村子,看了看他們的葡萄。
據說已經是本地最好的一個品種了,但仍舊很小,熟了也酸。
看來葡萄酒,不管是釀還是泡,都可以暫時打消這個主意了。
走到村口時已經是晌午,唐時玥正在車裡吃著點心,就聽外頭的唐俊良吁了一聲,急急的勒停了騾子。
然後他似乎是遲疑了一下,跳下了騾車,叫她:「唐當家?」
唐時玥推開門:「怎麼了?」
她就看到,車下頭有一個衣衫襤褸的叫花子,看著還是個少年,正昏迷不醒。
唐時玥趕緊回身倒了茶來,然後跳下車,想托起他的頭。
手才剛捱到他,他就猛然張開了眼睛,那一瞬間他雙眸炯炯,神情警惕,好像之前的虛弱根本不曾存在過。
他就這麼盯著她看了幾秒,似乎是判斷出她沒有危險,然後就又乾脆利落的昏了過去。
唐時玥水也餵不上,索性直接叫唐俊良把人弄到了車上,送去了村醫那裡。
簡單診斷了一下,其實就是長途跋涉,又累又餓,暫時沒什麼大毛病……唐時玥就讓村醫給他熬些小米湯喝,然後就先回來了。
跑了一上午,還沒吃飯,葉婆子給她做了餺飥,唐時玥忙忙的吃著。
葉婆子站起來看了看四周都沒人,這才湊到她耳邊,小聲把汪氏的事情說了。
唐時玥的筷子登時就停了。
葉婆子很耿直的道:「日防夜防,家賊難防,我本想去打那人一頓,又怕……打了老鼠傷了玉瓶……」
唐時玥哧了一聲:「她算什麼玉瓶。」
可是話雖是這麼說,還是覺得胸口像梗著什麼一樣,噁心極了,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的。
她有時候真的理解不了這種戀愛腦的人,親眼看到牛寡婦被浸豬籠,這可是一條命啊!
她好幾天都過不來這個勁兒,汪氏當時也是嚇的不行,可是一到這種時候,就全忘了?真要是愛唐永富愛到無可自拔也就算了,可她分明只愛自己。
唐時玥定了定神,跟她道:「你做的很好。」
她吃過飯,先去後頭轉了一圈兒,看到了菜地旁邊幾個泥濘的大腳印。
她想了想,找了一個黃泥窩,倒了點水,浸濕了帕子,然後去到西耳房,把這次試驗的幾個罈子,都小心的抹上了一點泥,只留下一個沒抹。
不就是要偷酒麼,來啊!
這一回,不坑死你們這對姦夫淫婦算我輸!
…………
汪氏雖然不忍心拒絕情郎,把這件事兒答應了下來,但心裡還是很委屈的。
只是隔著窗子說了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