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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曠寬敞的馬路上,是警笛的聲音。
錦瑟讓他們將車子停在路邊,緊了緊旗袍外面的皮草,踩著小高跟走過去。
看到一群混混被警察塞進警車裡,她的心裡一咯噔,加快了腳步。
寒風吹得她的臉色發白,走近了卻沒看到喬南,只看到一道頎長清俊的身影靠在喬南那輛紅色的跑車上。
男人側臉輪廓立體昭彰,下顎線條冷峻深刻,眉毛間凝著一股清寒,即便是低頭抽菸,渾然天成的強大氣場也令人不敢側目。
那邊警察已經把人都塞進車裡了,跟樊七交涉了兩句,想跟靠在車上的男人說話,卻被樊七攔了一下。
「三少不方便。」
警察也不敢唐突了那尊大佛,客氣的笑了笑,就把警車開走了。
梁非城的手指在煙上磕了幾下,菸灰灑落,將菸嘴銜在唇上,便看到一道細長的影子落在他腳邊。
抬眸看去,眸色冰涼。
錦瑟被望進那雙深褐色的眼瞳中,一瞬間的怔忪。
想不起來以前聽誰說過,梁非城的眼睛靜如古井無波,不動聲色,動如獵豹捕食,危險重重。
此時此刻,她切身體會到介於這兩者之間的壓迫,能把人的意志力都摧毀。
但錦瑟只是怔忪了一瞬,她緩了緩心神,慢慢的走到梁非城面前兩步的位置站定。
「三少在等我們?」指的是她和僱傭兵。
教訓小混混哪裡需要梁家三少親自動手,他大可以在車上等著手下跟警察交涉,也不會在這冰天雪地裡站在外面。
所以——
他在等她。
梁非城半眯著眼瞳,緩緩吐出一口青白的煙霧,他側身,伸出手按了一下車上的某一個按鈕,然後錦瑟的腕錶便響起了滴滴滴的警報聲。
與此同時,車上的一位僱傭兵的腕錶也響了起來。
他勾唇輕笑,怪不得上次他追喬南的時候,會突然被僱傭兵們攔截下來,眼尾挑著一抹厲色。
「去年也就是南南離開那天,你的酒吧就沒開門了,而你就此消失,一直到空城開業前兩天才回到燕京城,當年是你帶走她的吧。」
路燈下錦瑟的烈焰紅唇十分妖冶,「是我。」
梁非城手指間的煙已經燒到了盡頭,他遞過去,小九接過,拿到路邊的垃圾桶上掐滅。
「錦瑟,無父無母,沒有兄弟姐妹,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醫學院碩士,放棄科研機會,消失了兩年,再出現時卻轉身來到燕京城開酒吧。」
他越往後說,錦瑟的身子一寸寸發冷。
一陣寒風而過,梁非城眸色淺盪著薄薄的一層慍色,聲線卻是清冷依舊,「你到底是什麼身份?」
錦瑟波瀾不驚的看向他,「三少不是都已經查清楚了嗎?我的履歷就是這麼簡單。」
呵。
「你覺得這表面上的履歷我會相信嗎?錦瑟,法國里昂的水把你養刁了。」
錦瑟波瀾不驚的心湖震動了一下。
隨後梁非城將法拉利的車鑰匙丟向她,那是喬南的車鑰匙。
那條拋物線的盡頭,錦瑟只要攤開手,那把鑰匙準確無誤的落在她的手心裡。
就像男人隨便一眼,便是精準計算過一般。
她抬眸看向那個氣質清冷,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養尊處優的矜貴的男人,彷彿有一線鋒芒從他眼尾洩出。
「告訴你背後的那個人,不要把手伸得太長。」
錦瑟上車之前,回頭看了一眼朝著路邊賓利走過去的氣場強大的男人。
「三少,如果你還想看到一個有生命力的喬南的話,我勸你,別再靠近她了,你帶給她的傷害是你想像不到的。她從梁公館離開的時候,已經,死過一回了。」
錦瑟只是看到梁非城的腳步似乎頓了一下,而後繼續邁開長腿走到車邊,他的助理開啟車門,他彎腰上了車。
高聳的路燈壓進車廂內,卻絲毫照不進那雙深褐色的眼瞳。
此刻,梁非城的眼底如黑夜的天幕被閃電撕開一條縫隙,暗色的雲層瘋狂湧動。
——她已經,死過一回了。
錦瑟的話絕非毫無意義,那「死」字豈是輕易說出口的。
梁非城沉沉的閉上眼睛,手指輕捻,彷彿還握著喬南的手腕,觸碰到那一點凸起的肉增生。
那是一條很細的肉增生,細到如果不去看,光靠觸覺的話很容易忽視,此刻,他才有了更深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