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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再說一遍嗎?」梁非城厲聲道。
他的手指緊握著,才剋制著自己伸出手攫住她下頜的衝動。
喬南抬起頭,靜靜的望著他,嘴角輕輕的彎了一下,「三少怎麼了?」
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瞳像幽著一汪清泉,世間不可多見的一雙如水眼眸,而眼尾一抹幾不可察的嫣紅更是為她蒼白的臉色平添了幾分楚楚動人。
梁非城卻覺得十分礙眼,伸出手,拇指在她的眼尾狠狠的擦過,俊美無鑄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對我的決策有什麼不滿嗎?」
「怎麼敢?」喬南恭敬的說了一聲,迅速後退一步,搖頭說,「三少做的很對,就像蘇小姐說的那樣,我被救了,傷也在慢慢好起來,確實沒必要一直關著蘇清揚。」
「你真這麼想?」梁非城語氣毫不掩飾的譏諷。
「我怎麼想已經不重要了,蘇小姐都做到這個份上,三少也會心軟的不是嗎?」
梁非城臉色一沉,咬牙切齒:「如果對我沒意見,用得著句句帶刺?」
「三少不想聽,我閉嘴就是了。」
喬南後退一步,身子不小心蹭到邊上的牆,右肩上的鞭傷結起來的痂被蹭破了,頓時一陣尖銳火辣的疼痛使得她的心臟狠狠的縮了一下。
在梁非城看過來的瞬間,緊咬牙根,強行忍住了。
「剛才為什麼哭?」男人聲線喑啞。
喬南都開始有點佩服自己了,真是要什麼有什麼。
她穿的衣服很寬鬆,領口隨便一扯,就能露出右肩。
剛才蹭破掉的痂比她預料中的還要大塊,鮮血順著血痂掀開的地方往外滲,慘不忍睹都不足以形容。
她一邊抽氣一邊自嘲的說:「您和蘇小姐說話的時候,不小心蹭到了,挺痛的。」
梁非城緊緊盯著她的臉,眼神劃過一抹陰厲,他一把攫住她的下頜,逼迫她抬起頭看他,「真是這樣的嗎?」
只是一開始有點被他的動作震懾到,喬南不卑不亢的看著他,全然不為所動。
「三少以為是什麼?不就是放個人嘛,反正我也沒死啊。」她仰頭看他,黑白分明的眼眸灼亮耀眼。
梁非城的戾氣在眼眸深處瘋狂湧動,他忽然將她拉到胸前,低頭攫住了她的唇,直接蠻狠的撬開她的牙關。
不讓她的嘴裡再發出任何一個令他震怒的字!
當他的唇覆下來的瞬間,喬南的靈魂都顫動了,痛不欲生,血腥味在兩人的口腔中瀰漫,她拼盡全力推開他!
梁非城的視線滑過她還在流血的右肩,眼眸深暗,在她要推他的前一瞬就已經先鬆了力道。
她呼吸慢慢的,才能減緩胸腔的疼痛,才能憋住上湧的淚意,一字一句的說:「三少救了我,我已經很感激了。」
「我只是梁家的罪人,其他的喬南不敢奢望,也不能干涉。」
說完,她不顧身上的傷,轉身跑回到房間,門關上的那一刻,眼圈瞬間一紅。
門外傳來一道拳頭砸牆的悶聲,而後腳步聲遠走了。
喬南渾身無力的滑坐在地上,她低著頭,任憑淚水決堤,一邊暗罵自己沒出息,一邊狠狠的擦掉眼淚。
卻忘記了自己的手指還帶著傷。
左手三根手指和掌心都纏了繃帶。
忽然記憶將她帶回到那天。
昏暗的毛坯房,男人猙獰的面孔,暢快的大笑,用鞭子狠狠的抽打她近半個小時,折迭刀扎穿她的手指,割開她的手心,將她的血一點一點放幹。
詭異的笑聲猶在耳邊。
恐懼瞬間從四面八方聚攏,幾乎要將她淹沒,她縮在角落瑟瑟發抖,臉色蒼白猶如紙,靈魂在撕心裂肺的叫喊……
雨越下越大,蘇怡讓梁公館的司機將她送到國貿大廈之後,就自己攔了一輛計程車。
「小姐,去哪?」司機問道。
蘇怡面無表情的說:「先隨便開。」
她掏出手機給蘇城啟打了個電話,連父親都不叫一聲:「你可以去梁家接蘇清揚了,事情我辦成了,我媽呢?」
電話那頭,她先是聽見杜美心激動的聲音,再然後是蘇城啟毫無感情的說:「現在就把她送回去。」
掛了電話,蘇怡對司機說:「去北山精神病院。」
車子平穩的行駛在公路上,雨刮器的聲音一下又一下的像刷在蘇怡的心頭上,她望著被雨水沖刷得模糊的車窗,嘴角劃過一絲嘲諷。
她媽媽跟了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