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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臉色一變!
「怎麼可能,不是你給梁非城獻血的嗎?」白雅看著蘇怡的眼神,頓時變得複雜而難以理解。
蘇怡的黑眸緊緊地盯著白雅的眼睛,低聲而輕緩的說:「給梁非城獻血的人,不是我,我是冒名頂替的。」
白雅忽然感到一陣寒意從她的背脊爬上後腦勺,整個人一涼,身子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
她搖頭,還是不敢相信,「怎麼可能,你怎麼敢……」
「怎麼敢欺騙梁非城是嗎?」蘇怡接了她未說完的話。
她笑了一下,不是自嘲,也沒有半點心虛的意味,「可如果不騙他,如果不冒名頂替,我可能就活不到今天了。」
白雅簡直不相信這話是從她的好閨蜜口中講出來的,這種事情,在燕京城隻手遮天的梁家面前,無異於古代的欺君之罪。
「小蘇,」她搖頭,認真嚴肅的說,「你知不知道欺騙梁非城的後果,今天我可以幫你,但是以後呢,你怎麼保證一輩子不會再抽血驗血型?」
「今天你是醒了,要是還在昏迷中,再晚半個小時,護士就會來抽血了,到時候事情揭發,你怎麼辦?」
蘇怡蒼白的臉色越發的冷靜,在白雅看來,和她平常沒有什麼兩樣,她就是這樣,越是遇到大禍臨頭的事她越是冷靜,冷靜到近乎冷血。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既然我在護士來抽血之前就醒了,這說明連老天爺都在幫我,小雅,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唯一的朋友,這個世界上我唯一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了。」
白雅雙手抬起,手指從發跡插過,長長的撥出一口氣,「我還是覺得不行,你騙了梁非城,被他知道後,你會怎麼死你知道嗎?」
蘇怡無色的唇抿了一下,眼圈倏然一紅,「你也說了欺騙他,是死路一條,說和不說,我都已經欺騙他了,有什麼區別嗎?」
聽了這話,白雅呼吸一沉,她走到床邊坐下來,拉起蘇怡涼涼的手。
她認識蘇怡的時候,蘇怡就是這樣子的,不論春夏秋冬,她的手都是冰涼的。
她說,她小的時候被蘇清揚綁在盛滿涼水的浴缸裡,整整十二個小時,後來,身子再也暖不起來了。
她靜默的看了自己的朋友一會兒,語氣溫柔了下來,說:「我還是覺得你應該向他坦白。而且這事必須你去說,如果我去說的話,相當於告密,梁非城會更加生氣,如果你誠心誠意的向他坦白,他應該不會太為難你。」
蘇怡撇開頭,淚水瞬間從眼眶掉了下來,她沒有抬手去擦,而是仍由它們掉落,她忽然一笑。
「如果我向他坦白,以後我就失去了一個強有力的靠山,蘇家那些人不會放過我的,他們一直覺得蘇清揚被梁非城送去非洲是因為我的煽風點火,你知道那些人的,他們從來不會聽我的解釋。」
「我一定會幫你的,以前是我沒有去了解你的生活,讓你被人欺負了,以後不會了,蘇,你相信我,向梁非城坦白吧。」
蘇怡一下掙開她的手,陡然拔高嗓音:「沒用的,小雅,你給不了我安全感,我需要的是最強,最堅實的後盾,如果沒有,我會整日陷入惶恐中。」
她凝著窗臺上灑落的陽光,眼淚成串的掉落。
「你知道被迫脫掉衣服,不剩一件,拿著照相機自拍,還要被那些人在身上寫不堪入目的字眼的那種感受嗎?你知道我的十八歲成年禮物是什麼嗎?
是蘇清揚叫人把我綁起來,強行把我灌醉,再讓三個男人將一絲不掛的我摸了個透,我不能抵抗,因為如果我抵抗,她就去瘋人院欺負我媽,讓我媽來承受這樣的屈辱!
我至今還是睡不安穩,總覺得有一隻手在我的身上游移,我覺得自己噁心,曾想過自殺,可我不能丟下我媽。」
白雅的心一陣抽痛,看著蘇怡平靜而絕望的說那些話,她忽然哭了出來,一把將蘇怡抱在懷裡。
「對不起……」
蘇怡彷彿一句沒有感情的傀儡,那流成串的淚水於她而言也是無關緊要的東西。
她喃喃的說:「白雅,我不像你,出身那麼好,有愛你的父母,我沒有,我爸找小三逼瘋了我媽,小三和她的女兒霸凌了我十年,十年裡,我活的不如她們養的貴賓犬,如果我失去了梁家的庇護,不僅是我,連我媽都沒有活路。」
白雅撥出一口氣,正要說話,忽然病房外傳來敲門聲,她急忙回頭一看,是黎東白和景晟。
她趕忙擦掉眼淚,轉身說:「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