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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哪?」
鴻詔陰惻惻的笑瀰漫在整個空間,像是來自於四面八方。他似乎樂得見符子縉這副著急上火的樣子,巴不得一再欣賞。
「別急嘛,這就給你看。」
這棟樓大概是被開放商建來當做辦公場所的,只可惜建了一半就成了爛尾工程。樓體還沒有完成二次結構施工,非承重性的牆體都尚未建設完成,一眼望下去,就能看到距離百米的地面。
符子縉下意識就朝邊緣看去——接下來的一幕令他呼吸一滯。
昏迷不醒的沈衣,還有鴻詔口中那個「小玩意」,被一左一右綁在椅子上,放在爛尾樓的邊緣地帶,令人心驚膽戰。
只要稍稍施加一個力,就能輕而易舉地讓這兩個人墜落百米高樓。
看到這個陣勢的那一刻,符子縉就知道鴻詔是想玩什麼花樣。
鴻詔惡劣到極致的話語迴蕩在爛尾樓內:「來吧,一個是你昔日的摯友,一個是你親愛的媽媽,我們的符師兄,會選擇哪一個呢?」
「你選擇哪個,我就放走哪個,如何?」
符子縉穩了穩心神,做出一副嘲諷之相。
他看了看沈衣,又看了看另一邊那個形若傀儡、沒有五官的「青年」,對鴻詔諷刺道:「你憑什麼覺得靠這些能夠威脅到我?」
他遙遙指了指「青年」,「摯友?正如你所說,只不過是個小玩意罷了。我的摯友早就死了幾百年了,這充其量不過是他給我留下的一個小禮物。」
他又指了指沈衣。「媽媽?你說什麼屁話,我媽也死了幾百年了,拿陌生人來威脅我,鴻詔,你在搞笑嗎?」
「哦哦,是這樣嗎?」
鴻詔話音剛落,捆綁著兩個人的椅子就齊齊向前挪動了一步,已經有三分之一懸在了爛尾樓外面。椅子後面只有一根細細的繩子,勉強拉著兩個人綁在承重柱上。
椅子往前傾斜,把繩子繃得筆直,像是下一秒就要斷裂一般。
「停下!」符子縉的心率霎時達到了頂峰,他下意識就要衝上前去把兩個人拉回來。
「你再敢往前一步,我就讓他們兩個像那隻貓一樣爆開。」
符子縉幾乎抑制不住自己要衝上前去的腳步,但他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攥緊了雙手,指甲深深地嵌進肉裡,讓他又找回幾分理智。
鴻詔一定是有所圖的,不可能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惡趣味。
他對鴻詔道:「你不敢,傷害凡人是怎樣的重罪,你我都清楚。」
鴻詔的聲音陰毒得像是淬了毒汁,他的聲音再度傳來,像是黑夜中潛行的厲鬼:「我都做到這一步了,會不會犯下重罪,你覺得我還在乎麼?」
話音剛落,鴻詔的身影忽然出現在沈衣和「青年」的椅子中間。然後他猛地伸出手,惡劣地笑著,同時把兩個椅子後面的繩索切斷。
他背著光,寬袍大袖在風中獵獵,像是在做什麼重大表演的謝幕。「選吧,符子縉。」
那一剎那,一切在符子縉眼中都放慢了無數倍,如同一場黑白無言的默片。他驚呼、嘶叫,但是耳邊卻空空落落什麼都感知不到。
他沒有思考的時間。
等反應過來時,符子縉已經朝著沈衣的方向沖了出去。
符子縉有時候會想,要是自己從來不曾存在過就好了。
他的娘親沈宜君,出身於世代簪纓的武將世家,自小便一桿長槍跟著長輩在邊塞守了十幾年,活得肆意灑脫、稱心快意——
起碼在遇到那個中原來的年輕富商之前是這樣的。
沈宜君心中有了富商的影子,於是不遠萬裡跟著富商回到了中原,決定與他結為夫妻。
可她不知道,富商欺騙了她。
直到大婚那日,她才發現富商早有妻室。
她生性傲然,怎會允許自己受如此欺辱?可她腹中已經有了富商的骨肉。
沈宜君怎麼能不恨?怎麼能不悔?可活在他人羽翼之下的日子,就連報復都顯得那麼無力。
她只是對富商日漸冷淡,與兒子偏安府中一隅。富商也早已將她忘卻,又尋新歡。
這些都是符子縉用老嬤嬤口中的隻言片語拼湊起來的,還有被大房為難的時候從言語侮辱間體悟到的。
他從小就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個混蛋。
他拴住了一隻草原上自由的鷹,剪去了鷹的羽翼,把鷹養在了金籠裡。
山高路遠,那隻鷹只能在小院裡,靜靜地望一望